沈巳一怔,喃喃道,“怎么会……”
“明明未到七七四十九天,怎么会有影响?”解行舟看出他的疑惑,神色漠然,“愚蠢!”
解行舟这一骂,沈千凌几人面色明显有些难看。
沈子麟刚想反驳,就被沈景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沈景琛陪着笑,“舟先生,是小儿愚钝,当务之急是眼前这情况,该如何解决?”
十二年后,总不能还要去把人烧死。
他还丢不起那人。
沈景琛说完以后,解行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只见他脚步一抬,只一步,瞬间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背着手,朝着头顶那片阴沉逼城的暗红色云层看去,目光森然。
“我知道千羽去找你了,他现在在哪我也不过问,可若是你想撕破脸,我奉陪到底。”
他薄唇轻启,冷若冰霜。
每一个字都随着凛冽的寒风,传入那厚重的血色云层之中。
“轰隆隆——”
又是充斥着不满的呼啸。
“解行舟,你什么身份,敢与吾叫嚣。”
一道自带天威的声音穿过云层传入解行舟的耳中。
那声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又夹杂着几分不屑。
仿佛在他面前的解行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解行舟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做个缩头哑巴乌龟。”
“你!”
一记天雷骤然而落,直直地冲着解行舟而去。
震天撼地,恐怖如斯!
火光电石之间,只见一道银色阵法轰然而出,再看去,解行舟立于八卦阵法之上,红衣翩然,巍然不动。
这一对比,刚才那一记惊雷,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轰隆隆——”
“你除了叫还会做什么?”解行舟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
阴阳两生,天为道。
可眼下这个,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惯会做些小动作,解行舟极为看不上它。
“魂不附体,道法难容,吾在执法,岂容汝在此放肆!”
“执法?”解行舟忽然就笑了,笑声邪肆张狂,响彻云霄。
看得地上的众人是一头雾水。
他们只看见解行舟被雷劈后安然无恙,他们之间的交谈却是一字未闻。
尽管他笑的肆意,但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我不管当年你做了什么让千羽心甘情愿地留下,还为此断了七情六欲,你别忘了,千羽不是池中之物,更不是你囊中之物,你这小小的地界,更容不下他。”
解行舟平静地有些吓人,“你若是再敢动那丫头一下,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不知道是解行舟的话点醒了它,还是它真的怕了解行舟的威胁。
头顶那片深沉的暗红色如潮般翻涌,伴随着血色闪电,震耳发聩的雷声,高调退场。
不到片刻,那弯久匿不见的月牙,高挂头顶。
夜空澄净。
解行舟低头,原本充斥着人间烟火气息的京都城,却昏暗无光,冰冷无比。
他叹了口气,双手高高抬起,如玉的手腕之间,赫然多了一对银铃。
紧接着,百姓们就看见半空中一身红衣之人,凌空而舞,阵阵清脆的铃声响遍了京都城。
继而,那些残破的灯笼尽数飞起,复原,绽放出火热的光芒。
京都城的上空,凝聚出了一片灯笼构成的火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半空中还在跳舞的人。
舞姿轻盈,雌雄莫辩。
“天......天人!”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眨眼睛,街道之上已经跪倒一片,对着他虔诚膜拜。
舞毕,银铃消失。
解行舟立于半空之中,一身正气,“不信谣,不传谣。”
众人一愣。
明白过来解行舟这是在说城中发酵的谣言之事。
“众口铄金,切勿再为难一个孩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落入每一个人耳中。
沈巳神色晦暗不明,牵着楚竹的手微微收起。
那种无力感,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镇国将军府。
楚竹抬头看着那抹熟悉的红色,心里一阵感动。
她回头看向齐南,笑道,“小哥,我好像,要回去了。”
回到那具身体里去。
她是个魂体。
感知能力异常。
解行舟与对方的交谈,被她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她清楚地明白了,方才那场祸事的根源,就是她。
苏苓予只告诉她,七七四十九天内要回去,却没说,魂体形态会被天道抹杀。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种小事情天道并不会管。
苏苓予也没算到,这个世界的天道,如此狗。
“竹儿,你可想好了。”齐南满脸担忧。
怕她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楚竹粲然一笑。
与他记忆中那个自信淡然的少女,完美重合。
齐南知道,她回来了。
“注意安全,有事找我。”齐南笑道。
“好。”
眨眼间,眼前再无她的影子。
齐南下意识去碰胸口的那枚玉佩,却在半空中顿了手。
他苦涩的笑了笑,转身回了屋。那背影,略显落寞。
景云阁楼阁之上。
慕长青苦着一张脸。
“阁主,你这招来的是个什么样的神人啊?”慕长青欲哭无泪。
这怎么打?
打不过啊!
“这么厉害我还是趁早退出了,省得被揍成猪头。”慕长青叹了口气。
林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整日没个正形儿,不要再把你对别的姑娘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这不是许久未见你了,好不容易听说你和离了,找找当年年轻时候的感觉嘛。”慕长青摸了摸鼻子,“再说了,他不仅厉害,跳一跳舞都风华绝代,比得我一无是处。”
“我还是趁早歇了这心思。”
“你有什么心思?”林潼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早就把慕长青看得透透的。
这男人要是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中央空调。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的就是他这种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真真假假的,他自己怕是都不清楚自己的心。
不过……
林潼看向半空那一片片火红。
有一句慕长青说得倒是没错,那家伙跳舞,竟然这么好。
是林潼见过的,最好的。
“阁主,你动心了。”慕长青有些吃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潼看向一个男人的目光,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