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不假思索,总归最后人会到她手上,“那就听苏公子的。”
摔在地上的青州女子却还是帮他们做出了抉择,她已经站了起来了,看着苏缪的做派一脸的绝望,对着凶神恶煞男发狠道,“你要是把我卖给了别人,我就一头触死在这里!”
说完朝着程嘉余跪下,“求求您了,小女子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也绝不……绝不愿意……”
青州女子似是说不下去,嘤嘤哭泣了起来。
说不出的话大家也心知肚明了,程嘉余为难的看向了苏缪,苏缪原本只是多少想发泄一些自己对程家的不痛快,没有跟程嘉余死磕的打算。但是看到眼前姿色尚可的女子一副如此嫌弃自己迫切想要程嘉余就她于水火的样子眼中的兴致愈发浓烈了。
他虽然好玩不正经,好歹一张脸和身家都不错啊。
“诶,苏某没想到自己这么招人嫌弃,好歹我也是京城一杰,难不成是程小姐善心远近闻名?”
程嘉余没想到苏缪有这样厚的脸皮自诩京城一杰,更没想到苏缪这样好心。苏缪这是在提醒她,这女子这样迫切的想要跟她扯上关系,只怕有猫腻。
程嘉余道,“苏公子说笑,这女子应该只是觉得自己孤苦无依,不好跟一个男子走,我是女子应当更能理解她。”
苏缪听完这话也不知道程嘉余有没有懂他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只能当自己自讨没趣,“既然如此,苏某也就不好跟程小姐抢了。程小姐告辞。”
程嘉余也低头只当送过,苏缪回了自己身后的马车上,之后的一切就简单许多,青州女子的身契被程嘉余买了下来,然后带回了程家。
程老太太听说之后让李嬷嬷来问她什么情况,毕竟是随随便便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当前的形势不得不小心。
程嘉余只好费了些口舌来解释。
等到平静下来程嘉余才有时间把人叫到书房来,青州女子已经穿上了一身程府寻常下人打扮的衣裳。
程嘉余正在看偷偷从程舰延处拿过来的办公文书,程舰延这些天忙的天昏地暗,即使是跟程嘉余一起住在沧澜院,程嘉余也难得见他一面,所以拿点程舰延的东西非常方便。
“坐吧。”
程嘉余放下了手中的书,有些抱歉,“我看到纸条时有些晚,耽搁了,不好意思。”
青州女子没想到程嘉余这样客气,低眉道,“小姐言重了。”
程嘉余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青州女子未曾犹豫,把心中腹稿了许久的话有条不紊的说道,“属下容尘,是公子安排到小姐身边的,公子说了,属下以后就是小姐的人,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这些话程嘉余都能预料到,但是听到容尘提起顾明彦对她说的话程嘉余还是忍不住面色一热,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道,“你,有易容吗?”
容尘反倒一愣,“易容只能短时间内用,公子要属下留在小姐身边,属下就没有用了。不过您放心,属下以前出任务都有易容。”
程嘉余一愣,她对易容了解不多,前世也是在老王妃身边才见过,于是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身契?”
容尘十分平静淡然,“公子说小姐是个谨慎的人,属下做事也要谨慎,所以东西都是真的,几个大汉也是真的,他们收了钱办事的,有人看着,小姐放心。”
程嘉余又是一愣,顾明彦这是事事都在为她打算,怕别人察觉出容尘的身份,落人口舌,只是辛苦了容尘的这些打算,被苏缪这么一搅合,只怕很难瞒过那些有心人。
事已至此,程嘉余也就不多纠缠这些事情,“我身边的丫鬟都从‘元’字,往后你跟在我身边就叫元容吧。等到你家公子回京你就回去吧,至于身契,你拿回去。”
容尘却一副不打算接下身契的样子,“公子说了,属下往后就是小姐的人,小姐大可不必客气。”
程嘉余看她这架势是不打算接下了,只好先把身契放在一边,“往后你怕是该改口了,我这里不比王府,张口闭口的属下只怕惹人猜忌。还有,你先在安排的地方住下,我身边的人不少,先要清理一下,等事情好了,就让你到身边来。”
程嘉余要清理身边的人手,主要还是元秀,她一直忙着就忘了,元秀这样的,即使现在没有出过么蛾子,程嘉余看着也心烦。至于其他人,锦枝是迟早要离开的,程老太太的用意她也猜出了一点,长辈之间的事情程嘉余猜出了一点,而元佑和元英两个小丫头还在让人培养,元欢她定给了萧磊,元玲也该早点定下人,时间一到就放出府。
把元秀给弄走说难不难,但也不容易,元秀当初是二房魏氏留给她的,又是家生子,她娘在魏氏手下有些脸面,可是程嘉余又想了想,她如今不是没有任性的本钱,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准备把人送到了程老太太的西苑。
只是元秀不是个懂事的,囔囔着要见她,程嘉余在书房不堪其扰,听元秀大声问道,“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要这样打发我?好歹奴婢也陪了小姐这么多年,小姐这是过河拆桥吗?”
元喜在一旁怒道,“小姐想打发就打发了还需要给你一个交代不成?”
元秀的声音越发狠了,“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天天在小姐耳边吹风!小姐!你要明鉴啊!元喜她不过是府外买回来的,奴婢奴婢才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您啊!”
程嘉余在书房里不为所动,嘴角却弯了起来,元秀要是不闹这么一出还好,她可能会被人诟病,可元秀闹了这么一出,她就更有理由了。
院子内元秀还是给元喜泼脏水,书房门口元佑和元英都死死守着,锦枝秀气的皱眉不知道要怎么办,都在院子里看着。
程嘉余正想着要闹得差不多了就要叫人去把元秀给绑了,就听到一声疲惫而隐隐要发怒的声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