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清见状立马上前搀扶言翰学。等走到医院的凉亭时,言翰学看着叶安清一路踌躇的表情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清清,你今天来看我是不是有话问我啊”
言翰学什么人,驰骋商业几十年商人,最会洞察人心,何况叶安清从进门开始就满脸都写着我有事,言翰学决定自己先开口。
“你想问什么就开口吧。你李姨今天回老宅了。”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叶安清瞬间不扭捏了,立马大方承认“害,果然逃不掉爸你的火眼金睛。我想问您和言衡母亲以前的一些事情。”
言翰学有些诧异,转头看着叶安清的眼神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啊?”
叶安清斟酌了一下,决定先不告诉言翰学最近自己调查到的事,扭头找了个理由
“不瞒爸你说,言衡母亲的死一直是言衡是心病,我想帮他解开,这是我和他感情升温最好的契机。所以想多跟您了解一下眼前的事。”
“言衡母亲的死他怨了我很多年,这个心结怕是很难解开。”言翰学听到叶安清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情绪瞬间有点低迷,半响他还是缓缓的开口了
“当年我跟言衡母亲还是非常恩爱的,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婚后还是非常美满。言衡母亲从小被捧着长大,自然有一些骄纵任性。和她婚后虽然偶尔有些小争吵,但都是小打小闹。我呢也愿意包容她的小脾气,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那些小脾气很可爱,所以大多时候我都愿意惯着她。
直到言衡十三岁那年,公司业务迎来了高峰期,也刚好赶上了国家的政策的好时候。我因为工作,大半年都在外边跑,一开始,言衡母亲也表示理解和支持,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好容易见面最后却都是以吵架告终。
李思怡当时作为我的秘书,为我出谋划策了不少,我和言衡母亲的关系,因为她的帮助,缓和了不少,加上她工作上机敏又话不多,很懂分寸,,我很欣赏她,那时候的李思怡不过才是个22岁的小姑娘。很能吃苦,从不抱怨。渐渐的我对她越来越来越信任。
后来就把她提拔到我身边当总秘书。而言衡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对此却大发雷霆,百般刁难她,我大多时候保持缄默,偏向于言衡母亲。
直到那天我看到严艳在办公室用花瓶砸向思怡的时候,我没控制自己的情绪斥责了她。那一天我和言衡母亲感情瞬间到了冰点。
那一场冷战持续了很久,我其实早就后悔了,言衡的母亲,虽然有些骄纵任性,但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其实已经努力改变了很多,我其实都看在眼里。
但是那时候我手头上有几个大项目,李思怡把我行程安排的很满,耐心的跟我分析那几场应酬的重要性,我权衡再三还是选择结束后再回去。
想着结束后一定好好跟言衡母亲赔礼道歉,在去谈生意的路上,我还嘱咐李思怡像往常给言衡母亲买那些新奇小玩意。
没想到,这一耽误,我就错过了言衡母亲的生日。而李思怡那几天因为到处跟我跑场,难得的也忘记了安排。
那是我第一次忘记了言衡母亲的生日,那一次回来,言衡母亲直接跑回娘家对我避而不见,直到我马上又要飞下一场飞机时,她才姗姗来迟,临行前我们还是吵架了,然而我以为我能等到下一次哄她时,不成想,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言翰学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阳光下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泣不成声,
佝偻的身影,像一下苍老了十岁。在旁的叶安清听完觉得心里也闷闷的,像个溺水者在水里沉沉浮浮,喘不过气。
“爸,你有没有想过,言衡妈妈的死,有可能是李姨从中作梗呢?”缓了半响,叶安清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是怀疑,言衡妈妈的事,很有可能是人为促成的?”原本沉浸在回忆的悲伤里的言翰学瞬间眼神有些微变。
“爸,您也说,言衡妈妈一开始也是很支持您的工作的,你一直夸李姨帮你出谋划策,帮您哄好言衡妈妈很多次,那为什么后来你们关系却越来越剑拔弩张,直降冰点?如果李姨利用你的信任在你和言衡妈妈当中从中作梗呢?”
叶安清听完言翰学的话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是真心帮忙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越来越差
接着又补了一句“您一直夸李姨细心,那您有没有想过,那天是她故意拖住您,故意说忘了呢?”
言翰学越听越心惊,如果叶安清猜想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在他和严艳中间动了手脚,那么,突然言翰学脑袋里闪过了很多画面,他似乎看到她在他面前哭得声嘶力竭“言翰学,你为什么就不信我,你怎么就变了心!”
然后言翰学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叶安清瞬间闪到旁边半撑着他的身体。然后大声呼叫“来人啊,这边有人晕倒了!!!!”恍惚间看到言衡正冲她跑过来。
叶安清感觉自己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老远他就听到言衡的怒吼“叶安清!你在干什么!”
叶安清想默默给自己点个蜡烛。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等回到病房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叶安清看着对面一脸阴鸷的言衡,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明明是艳阳高照,她却感觉房间里阴冷的不行。
要不是医生说言翰学是因为情绪波动激烈短暂性晕倒,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都能感觉到下一秒言衡就要把自己掐死了。
直到言翰学轻微的咳嗽声响起,才打破了房间里的僵局。“清清,被吓到了吧,别怕哈。”
言衡看到言翰学清醒后瞬间一个健步跑到他身边,握住了言翰学的手眼眶微红“爸,你吓死我了,好好地去院子里干什么,是不是叶安清怂恿你的。”
言翰学没回答言衡的问题,抬起另一只手,缓缓的摸了摸言衡的头,“阿衡,我刚刚看到你母亲了。她在怪我。”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叶安清看到这个场景默默的离开了,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一个空间。走到楼梯,揉了揉自己自己有些哭肿的眼睛,心里酸酸的。
爱情这杯酒叶太苦了。哭得让人流泪。
而此刻应该在老宅的李思怡却身穿一身黑,却出现在北城的墓地里。风把她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有些看不清表情,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盯着眼前的墓碑久久不语。
只见墓碑上贴了一张黑白照,照片里的男孩子笑得一脸温柔,就像春日的阳光,温暖又抚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