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地来这,你就让我给你守门,想得美!我也要去!”秦娉苓随即跟上。
她一走,连砚川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走入甬道。
四人的身影一迈进甬道,便似消失一般,
袁杰瞧着,心急如焚,正欲跟着进去,却被人扯住,他回头一看,忙道,“爹,您在门口守着吧!”
“杰儿,此去凶险,你别去!”袁首辅话音一落,便用力踩下了八卦格。
“咔哒咔哒~”
墓碑开始移动,逐渐将甬道合上。
“爹!”袁杰目眦欲裂,望着袁首辅脸上的杀意,他不敢置信地痛斥道,“他们是为了帮我们才进去的!”
“他们若真有本事自会出来,但若震不住,只怕妖孽出世,我们就是千苦罪人了!”
袁杰满目疮痍地看着袁首辅,怔怔地说了一句,“爹,请恕孩儿不孝了!”
随后,用力推开袁首辅,抬腿就跑,毫无畏惧地侧身闪进甬道。
墓碑复又合上,袁首辅看着空荡荡的山林,急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摁着地上的八卦格,但墓碑却是岿然不动。
“杰儿……”
袁首辅犹如经历丧子之痛一般,大声喊叫,却无人回答,只留下自己一声声的回声在回应。
他哪里会知道,其实在这个阵中,地下总共布有八个八卦格,随着天气气候,日照的位置,开启墓碑的八卦格方位也有不同,并且特定的时辰才能打开。
甬道内,袁杰一时冲动跑进来,但此刻面对着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还是心有余悸,痛恨自己做事仅凭一腔热血,如此不顾后果。
“元大仙……元大仙……”
他也不喊别人,只有喊着元大仙,他才觉得有点安全感。
直到他无助的喊声微微带了哭腔,甬道的某处才“啪哒”一声,伴随着一道烛火的光亮起。
那四人正双手环胸,齐齐地贴在墙边,看着他嘿嘿地笑,他才惊觉自己被当猴耍了。
昏暗的烛火下,四人笑得像惊悚的门神一样,但在袁杰眼里,却是无比的亮眼。
“元大仙……”
袁杰也不生气,恨不得冲上前把元珩亲亲抱抱举高高,可惜元珩知晓了他的意图,冷下脸瞪他,他便撒了手。
“我爹这样做……”
“别解释了,你爹太不仗义!也不想想我还在这儿呢,我若在这儿出了事,你和你爹能安然无恙吗?”一想到这,连砚川都觉得生气。
“砚川兄,对不起……”袁杰垂首,像个小媳妇的样儿。
“无妨!你爹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嘛。”元珩难得安慰人,脸上一派轻松不在意。
而后斜眼睨向连砚川,“你要在这儿出事,连渣都不剩,你府上的人怎么找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我碍手碍脚?”连砚川觉得自己就是怎么看元珩都看不爽的,这个小白脸到底何德何能敢这么对他说话?
“好!苓儿,我们走!让他一个人进去,何必管他的死活!”连砚川说着,一手拉起秦娉苓的手臂,就要转身离开。
秦娉苓的身影从元珩眼前晃过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秦娉苓的另一只手臂。
抓住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愣住了。
墓门已经关上,除了他没人能打得开,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去阻止她离开。
真是气糊涂了。
脑子里想着要松手,但手却不听使唤,腕上一用力,将人又扯回了他的身旁。
薄唇轻扬,轻笑道,“她与你可不同,她至少精通些术法,能帮得上忙!”
“她精通术法?我为何不知?”
“你能知道什么?玄术,阴阳,佛经?”
“你……”连砚川气极,双拳紧握。
秦娉苓看了看连砚川,又看了看元珩,头疼不已,她不明白这两人分明互看不顺眼,但为何一天到晚都要凑在一起呢?
“你们上辈子是夫妻吧……”这么能吵?
“住口!”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秦娉苓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顿,心里也冒着气,冷哼了一声,率先迈开腿,朝甬道深处而去。
黑夜的黑不是纯正的黑,掺杂着月光,灯光,但甬道里的黑,是那种令人绝望恐惧的黑,一点光都没有,像是浸入了漆黑的墨海里。
而她走在最前头,却似乎丝毫不惧。
“你慢点!”元珩跟上。
“你爹做得对,我们都不应该进来,让他一个人困死在这儿才好!”连砚川仍然忿忿不平。
“砚川兄,太恶毒了,有失风度!有失风度!”袁杰尴尬地一笑,跟在了柚子的身后。
甬道只能容一人而过,五人只能一个接着一个,排队走,柚子手里举着火星子,但依旧很黑。
队伍走得很慢。
“我在前头走吧,那东西在拼命地吼叫呢,特别可怕!”
元珩话一说完,除了柚子以外的三人皆是惊讶地出声问道,“吼叫?”
什么东西在吼叫?
这地方静得都能听见身后人的呼吸声,哪来的吼叫?
“哦……”元珩恍然惊觉道,“你们听不见。要不要听一听?有点意思呢!”
见秦娉苓满脸兴奋地点了点头,他挑了挑眉,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挤出一小滴血珠,轻轻地点在了她耳廓的听宫穴上。
血珠入肤,顷刻间消失不见。
只见秦娉苓微微敛了笑,目光变得沉重,神色自若淡定。
看样子,也没有那么可怕,倒像是真的有点意思。
“元大仙……”
袁杰将耳朵也凑了过来,元珩看着指尖的鲜血,想着挤出来了就别浪费,在他耳朵上点了点。
随着血痕消失,袁杰登时像见鬼了似的,被吓得满脸煞白,跌倒在地,手抖脚抖地捂着耳朵,险些尿失禁。
要不是连砚川就杵在他身后,他怕是要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见此情景,元珩看了看连砚川,摊了摊手,笑道,“看来你不需要了……”
“谁说的,我岂能不如一个弱女子。”连砚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元珩欲退回去的手,将他指尖的残血印在了自己的听宫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