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愈发没有规矩!”郑席予光风霁月的脸上,满是宠溺。
“你舅舅只比你大上几岁,如今还未成亲呢!”郑贵妃笑呵呵地插了一嘴。
“大十三岁也叫大几岁?在娘娘眼里,只怕恨不得臣是跟苓儿一辈儿的小孩!”郑席予佯装抗议。
“近日,总有夫人们上我府上来打听席予的事,席予的亲事还需仰仗娘娘作主呢!”秦夫人顺势将话题岔开。
“这个自然,家中父母去世的早,长姐为母,你也得上上心!”
“是。”
郑贵妃和秦夫人一言一语的谈起了郑席予的婚事,谁家的姑娘有才情,谁家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替父操持家事......
一旁的皇帝和萧崇礼边吃边谈论几句功课,而后聊起即将要去避暑的事情,接着又谈起北疆的问题。
最后,就连早晨被堵在柳枝巷口的小闹剧,也被郑贵妃翻出来说了一通,那些谣言更是被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郑贵妃落了两滴泪,犹如天上落了两颗星,皇上心疼不已,鬼迷心窍地连下一道不准妄议流云郡主的圣旨。
满殿欢笑声。
总之,连砚川和秦娉苓的婚事没有再被提起,他白白跪了一早上,心中极度郁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时不时地假装自己不在意,赔点假笑。
麻木不仁到快要吐血。
可累的也不止连砚川,也不知道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是仍然不习惯肉体凡体的原因,秦娉苓只觉得站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可以出宫回家去,待她一脚踏出明粹宫门之际,却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
朱红的宫墙,海蓝色的锦袍,沉郁的脸色已再无所顾忌,犹如那耄耋老者得知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一般。
将天边那一朵昏黄的祥云,都衬得失了颜色。
这男人,打算守在这……要债吗?
“秦娉苓!!!”
连砚川沉声叫住了即将擦身而过的秦娉苓,口气蛮横无礼。
“小侯爷……”
秦夫人不悦地皱起眉头,刚一开口,衣袖被秦娉苓拉住,“娘,小侯爷定是有话要说,您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秦夫人看了看连砚川,又看向秦娉苓,伸手抚了抚她的手,点头说道,“你乖巧些,切不可与小侯爷起争执,娘在宫门口等你!”
往日,连砚川往东,秦娉苓绝不往西的,秦夫人从来不担心秦娉苓会和连砚川发生什么不愉快,但不知为何,今日格外担心。
“……好。”秦娉苓嘴角抽了抽。
见秦夫人一行走远,直至瞧不见了之后。
冗长的宫道,隐有凉风袭来。
连砚川一身岑寂,冷笑道,“你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高明!”
“小侯爷,不遑多让!”秦娉苓微昂着头,目光平和淡然地朝他直视而去,浅笑倩兮。
也许是以前的秦娉苓从未敢如此放肆地打量过他。
连砚川微微怔忡,随即更加火冒三丈地斥道,“原以为你虽然骄纵任性,却到底也是个简单不谙世事的女子。我原来还不信你会对璇儿做出这等事,今日得见,耍得一手的好心机,还敢倒打一耙,真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