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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牢房里的滋味不好受吧？”王津阴着脸笑。
火光昏暗，却依然可见那半边红肿的脸颊。
她勾唇一笑，啧啧称道，“王统领这是办事不利，被主子赏了几个耳光呀？脸肿成这样，怕是过几日做新郎官都不好看吧？”
“你果然都听到了！”
王津沉下脸，抬手一挥，身后一块进来的两名巡卫军立即拿起刑具，朝秦娉苓走过去。
上的是拶刑。
秦娉苓十根手指都被套进刑具之中，那纤细白皙的指头夹在乌黑的刑具之中，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你最好老实交待，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王统领想让我交待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何必整这出？”秦娉苓笑了。
“郡主是个明白人。长公主临死前可有什么东西交给了你？”王津见过太多还没上刑就供认不讳的女子，见秦娉苓这般害怕，心底倒松快了不少。
“王统领这话说得我就不明白了，长公主死的时候，你也在场，她给没给我东西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死人能给活人东西？”
“我走的时候，长公主没死！”
“死了！”
“满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流云郡主自落水之后，便有通鬼之术！我瞧得明白，你与长公主一样毫无鼻息，但你为何能活过来？难免长公主没在弥留之际，给了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既如此，王统领应该知道我没杀长公主！长公主之死乃是恶灵吸魂。你应该放了我呀！”
“巧舌如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上刑！”王津怒而一声令下。
“郡主得罪了！”
巡卫军用力拉紧了刑具，秦娉苓只觉得如针钻一般疼痛，十指连心，那痛感蔓延至心脉，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额前汗如雨下。
“长公主给你的东西在哪儿？”
“王统领说的是兵符吗？还是朝中官员的秘密？”秦娉苓额前青筋暴起，硬是扯出一抹笑来。
“你果然知道！”
“我还知道过几日你要成亲了，竟然还在这里审问我，也不怕晦气吗？”
见王津神色略微僵硬，她又被了一句：“你与我姐姐已经定亲，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背后的人却让你来严审我，究竟是何居心？我如今这般，你又有何面目去秦家接新娘子？”
王津被蛊惑了心神，一时犹疑不定，抬了抬手制止了巡卫兵的用刑，出声问道：“你觉得你还出得去吗？”
“当然！你走近些，我与你说个清楚！”秦娉苓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指，待王津近前来，这才悄声说道，“元天师早已算出当今圣上命不久矣，有帝王之相的皇子只一人，你想知道是谁吗？”
“……是谁？”王津信以为真，满脸骇然。
“你想想看，元天师日日住在谁的府上？那府上人靠的又是哪座山呢？”
“你说是……”十三殿下？
王津又惊又惧又喜，一时间恍然大悟，百感交集。一会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娉苓，一会又急不可耐地来回走。
“此话当真？”
“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到时候站错了队，别怪我没提醒你！毕竟你也即将成为我姐夫，我总不能看着你像猪一样去送死，对吧？”秦娉苓疲累极了，缓缓闭上了眼，任由那指尖痛到麻木。
“那我现在应当如何做？”王津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开始举棋不定。
秦娉苓猛地一睁眼，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效忠的人是谁，几次三番想杀我的又是谁？”
“……”王津没有立刻回答，陷入天人交战。
正巧一团黑气寻来，在王津身后站定，王津只觉后背一阵凉意，又见秦娉苓笑得诡异，他慌忙地以手压住刀柄，往昏暗的四周看了又看。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老老实实当你的新郎就好！都叫人退下吧，我与老朋友说说话！”
秦娉苓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令王津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也太能唬人了！这小子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萧素汐嬉笑着飘过来，在满是污血的地牢里，她扭着身姿，飘得畅快极了。
秦娉苓回笑道：“公主，你来啦？外面的怨气好吃吗？”
“我觉得这里的更好！”萧素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整个鬼身都神清气爽了起来，继续道，“范康年刚刚死了！”
“啊？范康年死了？”秦娉苓大惊之下，猛地转头，带着询问看向王津。
见秦娉苓神色从容的跟空气对话，两个动刑的巡卫兵和王津早已贴在墙根处，脸色煞白煞白，目光警戒地望向周遭。
“不知道。”王津两腿发软，老实回答。
一旁的巡卫兵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立马跪下，回答道：“小的刚刚来上职，倒是听说了这事，说是驸马爷为人所杀！”
“萧素汐，不会是你杀的吧？”秦娉苓大声质问。
萧素汐：“我倒是想来着，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是被林轶杀死的，我这个护卫真是没白疼！现在就差一个淑妃了！”
话落，萧素汐又变了鬼脸，猛地一个闪身，整座地牢刹时鬼风阵阵，刑具乱晃，发出钉钉铛铛的声响。
“啊啊啊！”王津三人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只直空余一人，地牢复又恢复了宁静，秦娉苓略带责怪地看向萧素汐，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墙上传来极细小的声音，一道人影忽地闪现而入。
是元珩，手持法器，破墙而入。
“元天师，人我帮你找到了，你答应我的事要做到！”萧素汐现出身形，缓缓落在了秦娉苓的身边。
元珩没有理会，径直上前将缚住秦娉苓手的绳子解开，抬起她那殷红发紫的手指，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他们居然对你上刑？”
心根处似乎有什么在炸裂开来，疼得难受，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迷茫得朝秦娉苓看去，只觉得有什么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疼着疼着，身体某处又崛起一股淡淡的的力量。
“没事，受得住！”秦娉苓叹息，“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