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太子要杀你!我们赶紧走!”秦娉苓上前扯住元珩的手,一边利落地摘下颈间的铜币,就想要给元珩戴上。
“凡人伤不了我!”元珩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铜币,重新戴回到了她的身上。
直到她的身形复又隐去,他这才满意地牵起她的手走出去。
“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摘下铜币,连砚川还在外面守着!”
秦娉苓:“……”
走至殿外,太子的人马已经行至财神庙前,与禁军展开厮杀,刀锋刮肉的声音,血腥味扑面而来。
在袁杰的搀扶下,连砚川挣扎着勉强站定,神色冷凝,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袁杰,带上锦华,你们悄悄地走!赶快!”连砚川推了一把袁杰,身形晃了晃,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艰难地往外走。
“哥!”连锦华吓得哭出了声。
袁杰满脸凝重,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和连锦华在这,恐怕也只是让太子多两个剑靶,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点去搬救兵。
痛下决定之后,袁杰转身拉着连锦华,翻出窗外,贴身躲在墙根下,悄悄地往后侧走去。
财神庙离袁府很近,他自小顽皮,常常在财神庙附近玩耍,在正殿后侧有一处狗洞,他小时候没少爬。
“袁杰,我哥不会有事吧?”连锦华哭得停不下来,双腿发软,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攥住袁杰的衣袖。
“不会!我们在这,反而耽误他!”
袁杰忙着扒拉狗洞前的杂草,很快,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人出入的狗洞露出来,他赶紧弯下腰,爬出去看了看,外面没有士兵把守。
“锦华,快点出来!我们得赶紧去搬救兵!”袁杰蹲在洞外,朝洞内的连锦华伸出手。
一听到救兵二字,连锦华突然止了哭,跪在地上,伸手握住了袁杰的手,撩眼朝他看去。
月夜朦胧,袁杰瘦削的脸庞,肃然的目光,看着她时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顿时看得愣住了。
袁杰一使力,将关键时刻犯花痴的连锦华拉了出来,她没有防备,跌进了他的怀里,她刹时红了脸,心跳得飞快。
“走!”袁杰忧心如焚,根本没有察觉到连锦华的女儿心态,拉着连锦华的手,疾速奔逃。
而财神庙内,一场厮杀还未彻底结束。
元珩走到连砚川的身旁,眉眼带笑,眼前犹如地狱般的场景,却丝毫未让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命丧黄泉。
他笑问:“你看起来,不太好?”
“酒里下了药,你为何无事?”连砚川额前冷汗直下,不解地问道。
“我与你能一样吗?”元珩不屑地睨他,忍不住紧了紧握住秦娉苓的手。
“我若出事,无人护你,你也将成刀下冤魂!还有心情在这与我费口舌之争?”连砚川肝都气炸了,偏偏浑身无力,几欲昏迷,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元珩笑说:“他们不会杀我,我成不了刀下冤魂,但你就不一定了!”
“……”
很快,太子人多势众,以压倒性的局势,将禁军和巡卫兵杀了个七七八八,尸横遍野。
一些没有武力值的宫人被擒获,跪在一旁,哭倒一片。
“天师,砚川,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自人群中,踏马而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父皇病重,本宫就是正统!你们与本宫作对,并无益处!不如都归顺于本宫吧,本宫定允你们前程似锦!”
“太子殿下只怕是来早了吧?”连砚川强撑着,呵斥道,“皇上如今稳坐宫中,我等奉圣上之命,在此地助天师炼丹,尔等今夜前来,是要谋逆吗?”
“砚川,言重了!炼什么丹药?不是妄费功夫吗?”太子冷笑一声。
太子身旁的将领适时出声:“元珩妖言祸国,怂恿皇上劳民伤财炼取丹药,才是想要谋害皇上,我等是来捉拿妖孽的!小侯爷,尽早弃暗投明才是!”
“放肆!”连砚川体力不支,虚弱地依墙而坐。
太子翻身下马,走到连砚川面前,弯下腰,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循循善诱道:“砚川,我向来器重于你,你们连家世代忠君,若能归顺于我,我便可替你取消你不喜的那一段赐婚,届时,你若实在喜爱清妃,我也并非弄不来,随便搞个由头塞进你府里,岂不皆大欢喜?”
清妃就是蒋清璇。
秦娉苓无语地看了看连砚川,闹得人尽皆知,还真是色胆包了天。皇帝的女人还敢想?
“……我并无不喜赐婚!”连砚川已经无力回话,却仍旧用尽全力把话吐出口,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别人能否听清。
“我日后继承大统,郑家必定失势,秦家那位郡主还算个屁啊,岂能配得上你?你若也喜欢,收进府里做个侍妾,也不是不可以!”太子想着秦娉苓的美貌,一时也表示理解,男人嘛,谁会嫌美人多?
“……”连砚川拿眼死瞪着太子,誓死不降的模样,最后翻了翻白眼,头一歪昏了过去。
秦娉苓气得要命,大步走到太子身侧,对着太子的耳后处,疯狂地吹着气。
女人气息如兰,太子却只觉得阴风阵阵,浑身一颤,起了身,转头对上了元珩冷淡中带点怒容的面孔。
“素来听闻天师算无遗策,如今我父皇病重,这皇储人选是时候算算了吧?”太子又走至元珩面前,垂着眼,伸手帮元珩摆正了腰间的玉佩,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元珩瞪了一眼还打算跟过来,继续吹气的秦娉苓,直到她作罢,这才冷声道:“反正不是你!”
“……”
太子神色骤然大变,拔出了配剑,怒指元珩,斥道,“本宫是东宫太子,乃天下正统!我本就是天定的皇储人选!天师之前糊涂,眼下还是重新算一回的好!”
这架势,但凡元珩敢再说错一个字,怕是要人头落地。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元珩倒是面不改色,秦娉苓想开口劝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认怂,把眼前的脑袋保住了比较要紧。
再者,太子一刀砍下来,元珩的脑袋动都不动,不流血不受伤,不更坐实了妖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