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脸一红,连辩解都没有力气。
“公子今日竟然不吃东西了,连最爱的红烧肘子都不吃了!晨起时听了郡主的话,去了一趟茅房,也无济于事,郡主,这可如何是好?”柚子看不下去,急得满头大汗。
“我都说了,我与凡人不同!”元珩气恼不已。
秦娉苓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元珩的额头,微微有些烫人。
“好了,我自身难保,你快回你自己屋里去吧!”
话落,她转头又对红笺吩咐道,“去给他请个大夫。”
“是。”红笺领命退去。
“还请郡主上前来。”
黄道长语调平缓悠长,睁开一双没睡醒的眸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秦娉苓。
这一眼,有一股浓重的压迫隐藏在那一双浑浊的眼眸之下。
秦娉苓微惊,迈着小碎步,极慢地走到了黄道长身旁,视死如归地坐到了蒲垫之上。
黄道长一跃而起,环绕着秦娉苓走八卦步,挥舞着手中的法器,嘴里急速地念着咒语。
秦娉苓的视线跟随着黄道长,见他一圈又一圈地在自己身边跑着,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迷了她的眼。
她顿感疲倦,缓缓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黄道长祭出手中的法器,大吼一声,“大胆妖孽,速速散去!”
法器发着红光,绕着秦娉苓的四周,高速运转。
秦娉苓顿时浑身发寒,额前冷汗涔涔,感觉灵魂正在一点一点地剥离,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
脑中不断闪出极为血腥可怖的一幕。
红衣女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烈火焚身,伤痕累累。
长发掩面,神色狰狞。
皴裂的双唇,哀嚎不止……
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蓦地睁大了眼,脸色苍白,眼底皆是痛苦的惧意,斗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好一个臭道士,有两下子。
但她九百年也不是白混过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右手紧握住荷包,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于掌中,正要捏碎那颗灵珠之际,天边一道滚雷乍起,原本晴空万里的艳阳天,煞时乌云蔽日,电闪雷鸣。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到晌午,天怎么又黑了?”
“坏了!要下大雨!快去收衣裳!”
众人皆惊,天有异象,人心惶惶。
“黄道长是除祟还是招雨呢?”
秦忱一看又要下雨,急得猛拍大腿,“不必求雨了,已连下两夜,黄河都泛滥成灾了!”
黄道长一脸茫然地望了望天,正愣神着,只见头顶上一道闪电劈下,悬于半空中的法器被劈成了两半,他吓得立刻丢了法仗,一脸震惊。
大雨倾盆,全府上下,乱作一团。
法器一毁,秦娉苓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软绵绵地歪倒在了蒲垫之上,迷迷糊糊之中,只见一人冒雨而来,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了骤然落下的暴雨,将她抱回了屋子。
“秦娉苓,我又救了你一回。”
……
一觉醒来,天已放晴,秦娉苓躺在床上,正伸长了手等着大夫诊脉。
片刻后,大夫抽回了手,秦夫人赶紧上前询问,“怎么样?大夫?”
大夫捏了捏胡子,说道,“不必忧心,郡主大病初愈,身体本就虚弱,这会子中了些暑气,又淋雨受了些寒气,无碍的,吃两帖药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