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逃进丛林中,要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
而他的几个手下如同凶恶的鲨鱼潜伏在深海暗礁处,随时准备冲出来将我咬碎。
所以我决定跳出这张网,直接绕到他们的前头,对他们迎头痛击。
这样决定之后,我立即改变方向,向废矿场那边走去。
在地图上,那座山只是我所在的这座山的旁边,但要越过长满热带树丛的山谷,其艰难程度却非常人可以想象。
直线五公里左右的距离,如果不顺利的话,我恐怕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行。
当然,文森特他们也不轻松。
因为要去废矿场,他们也和我一样,要穿越过一大片原始丛林,幸运的话,会遇到去矿场的路。而且,他们还要随时提防我从后面追击。
那柄砍刀给我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热带林地里那些藤蔓和小树都试图阻挡住人兽的前行,砍刀一挥,斩开阻碍会让我节省很多体力。虽然如此,我的外衣也很快给刮得如同布片,脸上手上裸露的肌肤留下一条条一道道荆棘和尖刺刮下的血痕,汗水一浸,酥酥的刺疼。
我在原始丛林中持续行走了一公里左右,终于遇到了一条溪流。
急忙奔到清澈的水边,半跪着凑到溪水边,掬一捧溪水喝了几口。
虽然我脸上汗津津黏糊糊的难受,但我还不想洗去青蛙迷彩。
这时,我发现溪边一根黑色的树枝在随着水流边摇晃。光秃秃的树枝并没有顺流而下。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原来那是一条一米多长的水蛇。此时,天已经快黑下来了,而我的胃部有一种烧灼的疼感。
除了那顿简单早饭,我已经近十个小时没有进食。
必须要为自己补充一些能量,否则在夜里我根本无法赶路。
想到这里,我轻手轻脚的凑到那条小蛇的身后,在它蜿蜒着身体想要游走之前,一把按住它的头颈,小蛇一下子将身体缠绕在我的手臂上,本能地想要通过盘绕勒压迫使我松开。
将蛇头按在一块倒木之上,用柴刀砍去脑袋。将蛇身如同一根竹管倒竖起来,将温热腥甜的蛇血喝进肚子里。
我并没有生吃蛇肉。
这种生物皮下有很多寄生虫,所以必须烤熟才行。
将无头小蛇盘成几圈揣到衣兜里,准备找机会生火烤了吃。
此时,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闷热的雨林内忽然下起了雨。
我看了看天,然后躲在一棵棕榈树下。
这个地区此时正值旱季,这场难得一遇的雨给闷热的雨林降了降温。
“砰,砰砰——”此时,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我眉头微皱了皱,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是那几个保镖失去了我的行踪,想要吸引我才故意暴露的位置。
就算我寻声过去,文森特也已经离开那里,迎接我的,只是嗜杀成性的佣兵。
这种小伎俩骗那些经验不足,好大喜功的人可以,对于长久与这些“野兽”战斗的我来说,未免太过幼稚,从而也暴露出他们对我的认知。
他们还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人物!
热带地区的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半个小时后,那片乌云过去,天气重新晴朗了起来。
我从树下闪身出来,继续向矿场方向走去。
黑夜不知不觉降临,在平常人看来,夜色中的原始丛林像一个吞噬一切的怪兽,可怕而神秘。但对于训练有素的我来说,除了下过雨后脚下打滑,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黑夜的丛林中并非完全黑暗,只要完全沉浸其中,就能分辨出树木和石头的轮廓。
萤火虫之类的飞虫也十分活跃,点点冷光如同一个个小灯笼。
我如同一只夜行的猛兽,低伏着身体,用砍刀充当爪牙,伸着头,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左右和前面的山林,尽量无声的行走。
夜里的气温极其舒适,我经过之处,承装着雨水的树叶因为晃动而落下大大的雨滴,打在我的头上,身上,弄湿了我的衣服的同时,也让我的鞋里打滑,苦不堪言。
偶尔有小动物被我惊动,嗖的一声钻进树丛中,用绿莹莹晶亮的眼睛瞪着我。
我并不在意。
最让我担忧的还是盘在树杈上的蛇类和深夜出来捕猎的大型肉食动物。
那些挂在树上如同树藤般的蛇会在我晃动树枝时掉落下来,如果恰好掉在我身上,又是毒蛇的话,很可能会让我受到致命的伤害。
至于花豹之类的猛兽,因为其数量有限,所以倒不一定碰倒。
而且我的体型和身体散发出来的攻击力也会让那些体重只有几十斤的丛林猎手三思而后行。
但我还是细心倾听着所有异样的声音,毕竟在黑夜里,枪声会传出很远,我又不想靠砍刀和猛兽血拼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