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个人?”
沈兮边走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蹙着眉梢,往偏殿探了个头,嘀咕一声。
她顺着偏殿走向寝宫,没看见人,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寝宫里的烛光淡黄明亮,沈兮往里而去,不经意间停下了脚步,透过那扇精致的屏风瞥见一个坐着的身影。
按理说,应当彩蝶是要守着寝宫的。
可外面,显然没有一个人守着。
纵使彩蝶亦或者其他宫娥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会如此悠闲坐在那,况且瞧着那影子的体型,也不像,倒像是个男子。
她细细打量,想到某个人,眼皮一跳。
她放轻了脚步,迅速转了个身,刚抬起脚准备离开。
后面传来一道磁性悦耳的嗓音,语气略有些漫不经心,“爱妃这是准备又去哪?”
沈兮余光瞥过去,男人已然出现在屏风侧边,低着眸,手中把玩着那精致的琉璃杯。
他一天要来几次!!!
沈兮此刻内心只想咆哮。
她面色平静拢了拢耳畔落下的碎发,强制性挤出点点笑意,“没去哪,外面月色正好,臣妾赏完月回来,没见着人,便想着去看看那些个奴才跑哪去了。”
“她们看护不周,连爱妃的去处都不知道,去领罚了,不如朕给爱妃换些伺候的人如何?”
容靳黎轻笑了声,眼底熠熠闪烁着寒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沈兮脊背后爬上一股凉意,僵着身子,连笑容都硬了不少。
那张温意烛光下的俊脸,如同上帝精心雕刻勾勒出来的五官,极致完美,流畅的下颚线,平添几分冷冽。
没有在众人面前待她的温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凝之意。
大概是从沈兮指出他的装模作样之后,私下他面目神情有时便丝毫不掩盖。
比如此刻那双漆黑瞳孔散发的冷意。
她抿唇,想到上次那宫人的下场,蹙眉,低声解释道,“臣妾是独自去赏的月,她们并不知情。”
见她到现在都死活只承认去赏了月,容靳黎默了几秒。
“是吗?”
男人薄唇微微掀开,残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兮双眸镇定的对视着男人,以此抹去心底的慌张。
“当然,就算换了别人又能如何,臣妾是主,不愿让人知道去了何处,她们不逾越打听,便是本分,何罪之有?既然她们并无过错,皇上又何必非得将罪按在她们头上呢。”
容靳黎暗暗打量她几分,瞧她的衣裳一片尘泥,脸上沾染上不少,嘴角被抹了些,却还看得出痕迹。
那张粉嫩的唇瓣不断蠕动,吧啦吧啦的话吐出。
不由得嗤笑一声,“那你这穿着,还真是与众不同。”
沈兮做好了与他争辩的准备,没想到他的目标转向自个的衣裳。
她一怔,生气的情绪消散,瞬间心虚的眨了眨眼,奔来寝宫本就是来换衣裳的。
容靳黎剑眉微斜,冷声,“没有朕的命令,出宫可知是什么罪过?”
“臣妾没有出宫。”
沈兮下意识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