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冠玉,姿色清俊的男子一身白袍坐于高位之上。
桌案前,堆着一层层奏折,整齐的摆放着。
容靳黎单手扶着额,漆黑淡凉的眸子盯着上面的文字。
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握着笔批阅。
浅浅的脚步声踏入,他丝毫没有反应,直到赵荣轻声说道:“皇上,查清楚了。”
容靳黎眼皮微耷,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丽妃娘娘自落水之后,太医那边诊断说,似乎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忘记了些许过往的事情。”
后宫的事他几乎不关心。
沈兮落水那件事,听说后仅仅送了点礼表示关心,并没有太过在意。
而这两日,发现她胆子性情跟从前完全不同。
昨夜,他故意试探,沈兮反而没有一丝的慌乱,但有一点露出了破绽,沈兮压根就不怕那种阴凉的地方。
而她自己却仿佛不知道的模样。
当沈兮突然靠近时,他不经意见到了沈兮颈椎处的一颗红痣,平日里青丝遮掩住,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
容靳黎从前便知道她那里有颗痣。
所以恰恰证明了,她就是沈兮。
容靳黎眼眸冷凝,轻描淡写的问道:“失忆?怎么没人汇报?”
赵荣一听,背后直打哆嗦,脑袋沉了沉。
“丽妃娘娘给了太医一笔钱,不许他告诉任何人,也包括…”
赵荣声音戛然而止,即使不用说后面那个字也互相明了,意喻明显。
容靳黎眉梢挑起,哼笑一声。
“这太医倒是挺忠心的。”
正当赵荣以为容靳黎要把这个太医除掉的时候,他并没再提及。
反而是对沈兮越发的感兴趣,修长的手指握着笔,一笔一划,慢悠悠地说分:“失去一些记忆,跟性情有何关系?”
“丽妃娘娘一向十分温婉,之所以会这样,或许是导致的后遗症。”
赵荣小心翼翼的回答。
容靳黎轻哂,垂下看奏章的眸底划过冷意,“恐怕这才是她从未在朕面前露出的本性吧。”
他当真讨厌极了沈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若不是因为沈家,他压根就不会让沈兮如愿进宫。
人只要有软肋,就会成为唯一的弱点。
而沈兮,是沈陶冶的嫡女,最疼爱的女儿。
容靳黎眯了眯眼眸,冷冽的气息在宫殿中悄然而起,手中的笔不禁用力几分。
奏折的墨水花了。
赵荣出去后,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太可怕了!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
即使跟在容靳黎身边这么久,自然承受不住那份压迫感。
悄无声息的书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垂下脑袋,抱拳单膝跪在地。
所朝的方向,是一身矜贵白袍,修长挺拔的身影位置。
容靳黎斯条慢理的倒了杯茶,这里仅仅只有两人。
他浅酌一口润润嗓子。
那双寒潭眸子里的碎冰似要溢出来,令人头发发麻。
“杀了。”
简单的两个字,一股阴冷冷的调儿,俊秀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
“是。”
下面的人声音沙哑,恭敬的回道。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