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雯雯的内心被狠狠一击。
他在叫她。
世人大多尊称她五小姐,只有很亲近的长辈,像爷爷和叔伯姑姑,才会叫她静棠,而爸爸妈妈叫得更亲一些,喜欢叫她棠棠。
只有封凌渊,会叫她静静。
她第一次听他这样喊她,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会儿她还童真地问过他,“封哥哥,你怎么叫我名字的第二个字?”
他从小就很冷酷,有点拽拽地说:“我不喜欢跟别人叫一样的称呼。”
她当他是傲娇,由他去了。
从此以后,他一直叫她静静,除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叫她。
戚雯雯不会怀疑,封凌渊嘴里的静静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叫静静的人。
她只是疑惑,到底,封凌渊对她存着怎样的心思?
若他真放不下她,为何他又会跟屠清澜订婚?
是因为家族传承的责任吗?
还是,另有原因?
戚雯雯深深打量着封凌渊,没有急着挣开,直到看着他睡得安稳一些后,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转身,准备出去,一抬头却看见雷烈倚在门框上,审视地盯着她看。
对上她的目光后,雷烈冲她偏了偏脑袋,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戚雯雯跟着他走到外间的客厅,跟雷烈一人占据了一张偌大的沙发。
雷烈看了她半天,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先问,开门见山的:“你没有什么想给我解释的吗?”
戚雯雯面不改色,见招拆招,“你想听什么解释。”
“那可太多了。”雷烈越看戚雯雯,越觉得看不透她,若不是有严管家担保,他真的很难不怀疑她,“不如,先从刚刚卧室里的事说起。”
“这不够明显吗,封少爷呓语了,并做出了无心的举动。”戚雯雯淡淡道。
“少爷是无心,那你呢?”
雷烈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他知道少爷刚才把戚雯雯当成了五小姐。
对此,他其实是欣喜的,果然,少爷还是放不下五小姐,就连睡着了,都喊着五小姐的名字。
但欣喜之余,他又敲响了警钟。
少爷的举动是出自潜意识,那么戚雯雯呢?
她刚刚那是什么神情?
竟有两分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我是医者父母心。”戚雯雯对答如流。
雷烈表情严肃,“懂医术,会武术,你跟五小姐,有很多相像的地方,甚至在某些小动作上,你都有五小姐的神韵,这,你又怎么解释?”
雷烈也看出破绽了?
她以为封凌渊对她都算不上了解,却不想,连他的保镖都如此清楚她的习惯。
戚雯雯是意外的,但她依然回答得游刃有余,“偶像,不就是用来膜拜和模仿的?”
“五小姐,真的是你的偶像吗?”雷烈狐疑地盯着她。
戚雯雯正色回答,“不止如此。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雷烈能看见她眼里的认真,直觉告诉他,她可信任。但她身上确实有太多疑点,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戚雯雯,我有必要跟你阐述一下骗我的下场么?”
“没有。”
这两个字,戚雯雯是直视着雷烈的眼睛说的,说得很铿锵。
雷烈没有继续往下问。她身上有种魔力,总是能让人信服。哪怕,他对她有那么多问号。
戚雯雯也无意再谈,她站起身来,淡淡道:“封少爷应该没有大碍了,你留在这儿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屠清澜献身不成,肯定窝了一肚子火,她担心屠清澜第一个拿来撒气的就是她和小侄女,她得赶回别院,先做一些安排。
“成,我叫人送你。”
戚雯雯坐着雷烈的车回到别院。
一进门,戚雯雯就感觉到别院的气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难道屠清澜已经采取行动了?
不应该这么快才对,她要解掉体内的迷药也是需要时间的。
戚雯雯加快脚步往里走,一迈进大厅,就看见严管家面色如土的站在大厅中间,时走时停,时站时坐,很是忐忑不安。
戚雯雯的秀眉跟着浅浅蹙起,“严管家,怎么了?”
看到她回来,严管家竟感觉松了一口气。
明明她来别院没几天。
明明她年纪轻轻,家世背景也不算足够强大。
可她就是能给他一种主心骨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她诸多方面都很像五小姐,这让他觉得,她也会跟五小姐一样,最疼爱孙小姐,定能守护好孙小姐!
而且,她的出现让孙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她,就是屠家大房的希望!
“六少爷来了。”
严管家的语气非常复杂。他的眼里有杀气,但也有自责。
他恨,他不能杀了屠清竹以祭家主及屠家大房那么多人的在天之灵,只要孙小姐还有一丝活过来的希望,他就不能走鱼死网破这步棋。
尤其,现在孙小姐有转醒的迹象,他更不能轻举妄动。
可屠清竹这大半夜来别院,还那副样子,他真的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孙小姐的事!
“屠清竹?”
戚雯雯有几分意外,他不是跟韩嘉芸快活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到别院来?
连忙跑上楼。
跟上次一样,屠清竹把所有佣人都赶了出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屠星可的房间里。
卧室里的监控也被屠清竹关掉了。虽然严管家安排了护院用望远镜监看里面的动静,但并不能看得十分分明,只可大概看见屠清竹坐在屠星可的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时而神情颓废,时而面色激昂。
戚雯雯当机立断地推开隔壁房间的房门,徒手抓住十来米高的飘窗的窗棱,翻到屠星可的窗外。
她的动作放得很轻,屠清竹没有发现她。
也有可能,是屠清竹太专注。
他的大手执着屠星可的小手,在跟屠星可说话,语气非常痛苦。
“星可,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差点睡了你的闺蜜。”
“我被人下药了,后来遇到韩嘉芸,她想给我当解药,于是我带她去了酒店,我撕开了她的衣服,把她压在床上。”
“星可,我就要跟你的闺蜜上床了,你还不醒吗?”
戚雯雯的眉心紧紧蹙起,屠清竹这话,听着可不像一个叔叔对侄女该说的话。
反倒像是。。。。。。恋人?
她知道ZK是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