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都怪你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
绝望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山道。
但,无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哭喊。
江兴年与江兴和死死抱着江大人的胳膊,两个少年也吓得眼泪纵横。
江大人脑袋里此时也是嗡嗡作响,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看到这一幕,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家那些下人,早就吓得四处逃窜。
但他们很快就倒在那些黑衣人的刀剑下。
沈清蹙着眉,指尖快速结诀,双手分别丢出去几张符。
符纸落在地上,立即变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挡住在那些迅速滚落的巨石之上。
巨石撞击在空气上,发出一声声巨响。
沈清腾出一只手,丢出几根红线,控制住那些倒在地上的死尸,她手指一弹,那些死尸立即站起来,动作迅猛地冲向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们看到这一幕,眼底露出惊色。
他们眼神一沉,仿佛要不死不休般,毫无退缩之意,再次朝叶修文冲来目标明确。
沈清操控着那些死尸,一边抵挡,一边对谈寻和叶修文等人低喝道:“快走,往后走!”
谈寻一剑刺入一个黑衣人的心口,闻言,他顾不上纠结,立即抓起谈文和叶修文的胳膊,一手一个,拖着他们往后跑,也管不了江大人。
江大人迅速回过神来,拖着两个儿子,也往后跑。
林氏藏在马车后面,和自己的贴身嬷嬷抱成一团,看到他们跑,两个人挣扎着跟在他们身后。
沈清指尖不断飞出一根根红线,操控起之前倒下来的死尸,挡在那些黑衣人面前,不断地往后退。
黑衣人的动作里,逐渐透露出烦躁之意,显然不耐和沈清这样纠缠。
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杀了叶修文。
再这样耽误下去,怕是没机会了。
眼看天色即将亮起,带头的黑衣人,眼神沉了沉,忽然打了个手势。
沈清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举动,耳朵便听见一道微不可听的声响。
她一转过头,便见左侧的山坡上,飞下来一道符,撞在她的屏障上。
下一秒,砰的一声,一阵爆炸,溅起一片山泥灰尘。
旋即,屏障碎裂,被挡住的巨石,再次轰隆而下。
不仅如此,山坡上,还飞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地撞向叶修文的位置。
沈清神色一惊,手中飞出去两张符,却已经来不及。
那黑影直奔叶修文的方向,如同一阵飓风,改变了巨石的方向,和巨石一道,撞击上叶修文。
沈清飞出去的两张符,化为两道匹练,却只拽回了谈文和谈寻两个人。
他们三个人走在一起,两个人被沈清拽了回来。
叶修文却被那巨石裹挟着,轰隆地冲下另一侧的山坡。
“修文!”
江大人拖着两个儿子,落后了好几步,眼睁睁看着叶修文被撞下山坡,他脚步当即停下来,脸色惨白,满眼震惊,仿佛被撞下山坡的人是他一般。
江家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而此时,那些黑衣人,看到叶修文被撞击滚下山坡,如潮水般,迅速退入两侧的山林,消失不见。
沈清转过头来,那些人却已经跑了。
她眸色一沉,也没去管那些黑衣人,脚下如风一般,迅速冲向右侧山坡。
几个呼吸间,沈清便冲进了上山坡的树林里,除却前面几排树,后面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地。
沈清在一块石头后,找到一个脚印,地上还有一些朱砂的痕迹。
她蹲下来,指尖在地上蘸取一些朱砂,在指尖碾了碾,不是普通的朱砂,朱砂内还透着一丝香火气。
是在庙里,沾染过香火气的朱砂。
对方应该是庙宇或者道观内的人,用的朱砂,才会沾染上庙里的香火味。
沈清环视一圈,没有找到其他痕迹。
但可以确定,这次来暗杀叶修文的人,不仅是普通人,还有玄门内的人。
怪不得,叶修文的死劫突然而至,又那么难以破解。
沈清面色沉了沉,这种谋害人命的同门,等同于败类。
四下看了一眼,沈清转身,走下去。
山道上,一阵哭天抢地的喊声。
江大人已经万分狼狈地从山坡上爬下去,爬到了巨石停留的地方,便见叶修文被压在巨石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宛若一滩肉泥,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江大人一屁股跌坐在地,怔了许久,发不出声音来。
江兴年与江兴和林氏等人爬过来,看到这一幕,俱是一愣。
旋即,江兴和更是大哭起来。
“表哥!表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叶修文这样,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江兴和直接开始号丧。
林氏的脸色,一片煞白,彻底慌了神。
他们都知道,叶修文是崇文侯府的嫡次子,仙林郡主当年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九死一生,对这儿子颇为宠爱,比长子还要宠爱几分。
若是让她知道,他们保护不力,让叶修文死在回京的路上……
林氏难以想象,仙林郡主和崇文侯的怒火。
她肝胆俱颤地看向江大人。
江大人瘫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谈寻和谈文站在一旁,也是怔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清最后赶来时,便见一行人站在那发呆。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叶修文的情况,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都怪你!”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江兴和注意到她,猛地抬手指着她,责怪起来。
“都是你的错!我爹都说了,让你保护好表哥,你到底在干嘛?不是说,你有什么本事吗?我看你就是个废物!这次表哥的错,都在你身上,你得跟我们一起进京,给侯府一个交代!”
林氏一听,神色晦暗地看向沈清。
江兴和这话,看似糊涂,可是在某种层面来说,也算是给他们找了个替罪羊。
否则,他们江家必定承受不住崇文侯府和仙林郡主的怒火。
只不过……
林氏更害怕沈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清那双眼睛,像是鬼眼一样,什么都能够看透。
以沈清的性子,只怕也不会那么顺从地当他们的替罪羊。
沈清听着江兴和的叱喝,却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他一眼,并无要辩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