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五两
“娘子,您就救救我吧!”
陈刚一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却更加相信了沈清,将所有期盼,都放在了沈清身上。
沈清没说什么,只是将木偶重新放在了桌上,而后她拿出来一张符,贴在木偶上。
右手拿起旁边的笔,蘸取朱砂,沿着木偶一圈,画了一道小小的阵法。
沈清随后看向陈刚,道:“伸出手,借你一点血。”
陈刚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来,十分配合。
沈清拿起旁边的银针,在陈刚的指尖扎了一下。
陈刚吃痛,指尖立即冒出来一滴血。
沈清银针一翻,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便带走了陈刚指尖的血,滴落在那木偶的头部小洞里。
下一秒,众人和陈刚便看到,那木偶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盘踞在它附近的朱砂咒文,也发出一阵阵的红光。
“啊——”
陈刚在这时,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声。
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仿佛没办法呼吸了一样。
一张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痛苦地弯下腰来,一手扶住桌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来。
看到他这样,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有些怀疑地看着沈清,这小娘子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啊?
沈清顶着不少人质疑的目光,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神色未变。
看着陈刚的变化,她手里又拿出一张符,啪地一下扔出去,那张符立即漂浮到半空中,在陈刚面前,迅速燃烧起来。
烧出了一缕一缕的黑烟。
众人吃惊。
而在那蒸腾的黑烟里,陈刚忽然张大嘴巴,哇的一口,吐出来一口血淋淋的东西。
众人低头一看,那东西,可不是和木偶里那个鱼腹一模一样吗?
方才还在木偶里,怎么现在从陈刚的嘴里吐出来了?
众人茫然又惊恐。
沈清看到那鱼腹,拿起方才那根银针,丢了出去,啪的一下,扎在了那鱼腹上。
明明是一块鱼腹,众人却看到,那鱼腹仿佛痛苦地弹跳了一下,而后蜷缩成一团,轰隆一下,燃烧起来。
迅速便烧成了一团黑灰。
而这时候,陈刚却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脸色也在瞬间恢复正常,痛苦完全消失。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些怔愣,方才那窒息感也在瞬间消失了,他喘了几口气,才看向沈清,颤抖地道:“沈娘子,我,我没事了?”
众人闻言,也看到,陈刚的脸色正常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难看。
不由有些惊愕。
好像……真的没事了。
沈清淡声道:“你算是警觉的,也算是幸运的,给你下咒的这个人,本事不高,比较好解决。”
不过,还是废了她两张符,和一个小小的法阵,也不算是太好解决了。
如若是她全盛时期,这种小木偶,直接一张符就可以毁了。
时移世易,也不能和以前比较了。
沈清对这些倒是看得很淡。
“娘子,那我这是没事了?”陈刚后知后觉地欣喜起来。
沈清点点头,“可以安心了。”
“那娘子,能不能找出来是谁给我下了咒?”安全的事情可以放心了,陈刚便想找出来害了自己的幕后凶手。
他自认为没得罪过什么人,只有自己的丈母娘。
可是,徐刘氏毕竟是他的丈母娘,没有证据的话,他也没办法直接给徐刘氏定罪,毕竟还要看在自己媳妇的份上。
沈清闻言,沉默片刻道:“你想要给你下咒的人,得到报应吗?”
“当然!”陈刚想也不想。
即便那个人真的是徐刘氏,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这些年里,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徐刘氏的事情,对于徐家的事情,他也是能帮就尽力帮了。
如果真是徐刘氏做的,他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毕竟徐刘氏都想要杀他了,他也没必要再顾惜什么情面了。
“你如果确定想要这人得到报应的话,倒也好办。”
沈清拿起旁边空白的黄表纸,用笔蘸取了些许的朱砂,临时画了一张符,塞进了木偶里,而后她又将之前挖出来的鱼腹,也塞了回去。
众人才发现,木偶里还有一块鱼腹。
陈刚方才吐出来的鱼腹,竟然不是木偶里的!
众人狐疑惊讶,不知道陈刚方才吐出来的鱼腹,是从哪里来的。
陈刚也有些意外:“娘子这鱼腹……不是已经被烧成灰了吗?”
那一团灰烬,就在他脚边呢。
“那鱼腹是你体内的妖气,这鱼腹则是给你下咒的媒介,两者不同。”沈清淡淡地解释一句。
也不管陈刚有没有听懂,将鱼腹塞回木偶后,她对着木偶的顶部,插入了一根银针。
木偶又跟着震动了一下。
陈刚立即问道:“娘子,这样就行了吗?”
“嗯。”沈清颔首道:“我在这里面,加了反向的诅咒符,可以用在对你下咒的人身上,无论是谁向你下咒的,这个人都会遭受到同等的反噬,你可以多多观察一下,接下来会有谁身上不舒服,那个人应该就是害你的人了。”
陈刚明白了,激动地连连道谢:“谢谢娘子,多亏了娘子,否则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也是造化,一场缘分。”沈清将木偶推到他面前,“这东西你拿回去,埋在原本的位置上即可。”
陈刚却没有立即将木偶拿起来,而是向沈清问道:“娘子救了我一条命,这得怎么收钱?不知道娘子这样看诊,要多少诊金?”
沈清想了一下,道:“看心意,都是缘分,你们随意就好。”
她一副不强求的模样,反倒让陈刚犯了难。
他知道,沈清可能是真的不在乎多少。
要是在乎,早就直接报出一个高价了,而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开起这么大一个药铺,看样子也是不缺钱的。
可是,若是给少了,反倒体现不出自己的诚意。
陈刚深思熟虑之后,拿出来五两银子,放在了沈清的面前,羞愧道:“娘子莫要嫌少,我,我出门就带了这么多钱,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这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少了,再加上他急匆匆地出门,今天要不是想来看看自己的毛病,他也不会带这么多钱,最多几个铜板。
这钱看病或许不算少,但是对于救命来说,在他自己看来,可能就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