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简单。
张巡再次摇头。
梅落尘想,既然情与律都不能网开一面,那如果以尸体失踪一事为借口,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
梅落尘把这个想法告诉前辈,张巡若有所思。
徐夫人尸体丢失本是怪事一件,说仵作房失职没错,说有人故弄玄虚也讲的通,出了这档子事,木匠夫妇虽说不能提出验尸的请求,但是见徐夫人最后一面倒是不成问题,何况见过女儿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来闹事。
想到这里,他松口答应两人见徐夫人的尸体,木匠夫妇大喜过望,对他千恩万谢。
当一行人进入房中掀开白布露出徐夫人的尸身,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寒气,木匠夫妇心如刀绞。
看到尸体那一刻,房中的人都看到了蹊跷,徐夫人身上有衣裳遮盖不住的明显外伤,胸口有大片淤青,指甲也被折断,指缝中带着黑色血痕,显然是死前猛烈挣扎的痕迹。
梅落尘想不出究竟她遇到怎样的事才会被打成这样。
“我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妇人哭倒在地。
张巡脸色有些阴郁,刚才事出突然他没有查看尸体,这么一看徐夫人哪里需要验尸,即使外行也能看出她身上的致命伤口。
木匠夫妇见这最后一面,马上会成为他即将面临的无休无止的麻烦。
……
三天后
喝着酒,老木匠沉默地坐在木匠铺外面,嫁女儿的时候他真是瞎了眼,本以为会是好事一件,谁知道女儿嫁过去竟会被凄惨的对待。
都说徐女婿懂礼,他上徐府却一次次碰壁,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小子竟然连老丈人都不见一面!
他退而求其次要把女儿的尸体接回家,谁想女婿竟然……
老木匠叹了口气,身后叮铃咣啷的吵闹声传入耳中,老婆子被推搡在地,昏倒在石磨上,老木匠握紧锯刀,将手中一壶酒一饮而尽。
握紧拳头站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声门:“闹够了没有?你们这些恶棍!”
徐家的下人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老木匠在吵,不耐烦地把斧头在他面前挥了挥,“老东西你吵什么吵?”
领头下人是徐家的打手,长得五大三粗、面相凶狠,他正带着七八个家丁在砸老木匠的铺子。
老木匠打量他,常年做木匠活,他看出面前这人有力气,“你这竖子!青白天日之下竟然来砸铺子,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王法,你跟谁讲王法?这里谁拳头硬谁就是王法。”徐家的打手冷笑一声,掂量着手中的斧子,砸过去起码能把老东西砸个脑袋开花。
看着他手臂晃动,老木匠沉稳地操起锯刀,忽然他发现这人腰间吊着一根绳,上面拴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喜鹊。
看到那样东西,老木匠的眼睛变得血红,这是他送给女儿出嫁的嫁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畜生身上?!
大叫一声,他举起锯刀冲向这群打手……
夕阳西下,残血晚霞挂在天边染红了街道,老木匠拖着血痕累累的身体背着老妇人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