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筠衣禁锢他的力道加重了些,“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说着还伸手抚了抚他额上的伤,“这口子,又是怎么弄的?”
方雪落感受到细微的刺痛感,脑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晕,却又不肯在她面前示弱,闭了闭眼睛道:“自己磕的罢了,伤不重。”却将他这意识,磕得清醒了。
乔筠衣盯着那道口子仔细瞧了瞧,“把今日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你说,我便信。”
一副在向他施恩的口吻,倒是将自己先前那狠狠一推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由冷淡地笑了笑,头却越来越晕,在整个人昏过去之前,就只来得及说一句:“明月死了,我没什么可说的,没有……”
他说完便没了意识,身子往地上倒时,乔筠衣下意识地接到怀里,本想就近抱去明月生前睡的床榻,转念却又觉得不详,遂提步回了正房,边走边对外喊道:“快,来人,请王医师过来。”
她还隐约记得,那位王姓医师是他的人。
院中有人快步跑出去了。一直守在门口处的子期面色微微一白,小跑着上前跟上乔筠衣。
待乔筠衣放了方雪落的身子到床上,他赶忙两步跪地道:“求夫人明察,今日侧君落胎一事,实与正君无关。”
“正君主阖府中馈,要镇得住下面的人,自然不可能一点手脚不动,但奴以性命担保,正君即便再如何看不惯侧君,也断不会对夫人子嗣动手,求夫人明察。”
“还有,正君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三膳都吃的极少,此番突然晕厥,定是操劳过度所致,望夫人怜惜。”
他边说边磕着头,额上很快便红了一片。
乔筠衣始终闭口不语,目光落在方雪落苍白的面上,此时不由抬手轻抚了抚。
“免礼罢。”她声音不高,是让子期起来的意思。
子期不敢不从,起身站到了边上。
王医师很快赶了过来,她为方雪落诊了脉,然后刚想面露喜色,又记起今日刚发生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道喜还是该先将事情说清楚。
乔筠衣等得不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说话。”
王医师忙躬身退后两步,道:“恕王某多言,今日之事,确非正君所为,只是教明月自作了主张,夫人着人去一查便知。至于正君突然晕厥,实是因为……正君已有了半个月的身孕。”
王医师说着又皱眉头顿了顿,接着续道:“可是正君身子骨弱,近日又一番操劳,胎相不稳,需得仔细照看着,才能将这孩子保住。”
乔筠衣闻声不由一震,“你是说……他腹中,已怀了孩子?”
王医师低头应是。
乔筠衣霎时一默,眼底神情变幻莫测。
王医师自觉继续待在这里不妥当,便道:“王某去写个安胎的方子,还得劳烦子期公子去看着抓药,再仔细为正君熬上。”
这是也要将子期一同带下去的意思。
子期低低头,明白王医师的一番好意,道:“奴这就随王医师去。”
房间内安静下来,乔筠衣坐在床畔许久许久,这心里突然就……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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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院。
一番春色旖旎的事罢,容境倒头埋首在洛瑕颈间,这才察觉到背上箭伤地方火辣辣的疼。
果然还是……裂开了。
她却不想管,甚至在触及他香汗淋漓的额间,他粉若桃花的眼尾,以及他被吻得越发红润的双唇时,生出了一种再来一次的念头。
两人确实许久没有行过事了,眼下……
可她这一次折腾的厉害,他已有些受不住了。
刚刚还攀着她的双肩,嗓音微哑地泣声求她:“妻主……够了……”
想她当时是怎么回应他的?
不仅没有稍加收敛,反而沉沉在他耳畔道:“乖,你来求我,求我饶了你……”
他便顺从地微仰起首,面容瑰丽,身子柔软,用带着轻颤的尾音跟她说:“聿修姐姐……求求您……放了我。”
聿修姐姐……
这世间,竟还有这样诱人的称呼。
她眸色倏地便又一浓深......
他任她摆布,却说什么也不肯出力气了,她就低笑着吻他,真的是……坏极了。
“妻主。”身下的少年忽而语意不清的唤了她。
她收回思绪,“怎么了?”
他张张眸子,“……不去洗洗了吗?”
她稍微撑起身子,问他:“歇这一会儿,又有劲儿了?”
他抿抿唇,颊上又热,“不是……那个意思。”
她低低一笑,“去洗,而且为妻……还帮着你洗。”说着便要起身,哪知这会儿逗他逗得忘了形,一动,便扯到了背上的伤。
“嘶——”一声低呼,到底是没能忍住。
他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伸手摸向她的后背,“您的伤是不是,又开裂了?”
她抓住他的手,“没有,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没什么事。走罢,先去洗洗。”
他指尖却已触到了一丝温热的血,眸子轻合,他话语微沉,“都又流出血了,您还想瞒着我?”
她低首吻他眉心,“真没事……”
他双唇紧紧一抿,“让我看看。”
在她面前一贯娇娇软软的一个人,说这话时竟也带了几分不由分说的口吻。
她不言语,凤眸深沉盯着他瞧。
他挣了挣被她握住的手腕,“让我看看,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松开了他,轻声一叹直起身,“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他随着她坐起来,待她转过身,他一眼看到她背上的伤口与血迹,眉间便紧紧蹙了起来,“我……还是生气了。”
言罢便要穿衣下床,她回身拦住他,眸色暗沉,“你去哪里?”
他轻轻拂开她的手,视线对上她的眸子,认真道:“坐好,不许再动了,我……去拿伤药和纱布来。”
她由了他起身,没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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