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大了!”蒲算一个:不打紧,竟然把心中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吓得楚连云虎躯一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是不相信我!”
蒲算招了招手,一一道来,“小公子,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我还有很多疑惑的地方要问你,你且仔细回答我。”
“行,你问吧。”
“那我就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最后一次看到司徒翊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有些神志昏迷?第二,你看清楚司徒翊的脸了吗?你可曾听到他和蒙面人之间究竟说了什么事情?”
一连串的提问,楚连云已经自顾不暇,自感觉瞬间昏天黑地,头痛欲裂,这样一想来,实在是想不出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司徒盈不语,默默的看着她的代言人蒲算继续说话。
“不必介怀,小公子你也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也并没有假话,只是当时情况复杂,实在是不好说清楚而已。”
“谢谢,但愿,真的是我错了,司徒翊是个忠君爱国的好人。”
此刻,司徒盈的心终于沉下来,虽然她表面上老老是对司徒翊各种嫌弃,但是,他可是她的哥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旁人还能比她更清楚吗?
当初,他对星儿姐姐苦苦追寻,一心一意冲破枷锁,总是困难重重,也没有放弃。曾几何时,他从塞外回来,于上京城时隔三年,对这个突然冒出头的妹妹由憎恨变成爱护。
她知道,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
“小公子,那你现在可还有司徒翊的下落?”
楚连云思来想去,头昏脑胀也想不出来,便道:“抱歉,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没关系!”司徒盈萌萌的一跺脚,“我们一定可以把哥哥成功带回去的!”
此时,天便泛起鱼肚白,阵阵光亮投射过来,有一个孤单的影子背对着朝阳从地平线走来,衣衫褴褛,一步一顿,似乎是刚刚经过战场厮杀,耗尽了浑身气力,如今只是个想要归家的孩子一般魂不守舍。
“那是……”
随着第一声疑惑,所有人瞳孔皱缩,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浓浓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空气,直到一声“司徒翊”喊出来,众人才吓破了胆。
“司徒翊!是司徒翊!司徒翊回来了!”楚连云大叫,然而,喊出来的一瞬间,他也愣住了。
司徒翊就像个提线木偶,毫无灵魂,朝着众人迎面走来。
只见他一步一个血印,受尽折磨之后,狼狈不堪,蓬头垢面,五官淤青红肿,无数的血痕在那张原本俊俏的脸上惊心动魄,身上的衣衫被露骨处伤口渗出的源源不断的伤口染的绯红,好似秋落的红枫,潇潇悲凉且凄凉。
“哥哥,哥哥!”司徒盈哭喊着,似乎一块巨石纵然压在胸口,瞬间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
“盈盈……别……别过来,”说完,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来,红肿的手轻轻擦去,休息了半会儿,才有气无力继续,“哥哥就想看看你,告诉爹爹娘亲,翊儿走了。”
“不要……不要!!!还有星儿姐姐呢!”
“……她不爱我。”
说完,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站立在原地,离众人十几仗远,像是完成了最后一项使命。
司徒盈才不要,边跑边哭,正要上前,谁知,蒲算第一眼便觉得不对劲。
“别过去!”
他一个箭步过去抱起司徒盈就往回走,三秒钟之后,司徒翊的身体猛然爆炸,血肉横飞,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霎时间,天空中赤雨漫天,有一个人把自己的灵魂彻底献给了苍天。
“哥哥!!!!!!!!!”
“将军………”
“司徒翊………”
“不要!!!!不要!!!!哥哥!!!!放开我…………”司徒盈几近崩溃,边哭边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
但问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东西比亲眼看着自己亲哥哥爆体而亡更残忍?
“哥哥……”
刀疤脸一行人也疯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楚公子,他到底见了什么人啊!怎么会……怎么会爆体而亡!!!!”
楚连云也懵了,起初还以为司徒翊叛逃了,如今看着这一幅景象,才彻彻底底明白,是自己完完全全错怪他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蒲算拍了拍她煞白的小脸儿,心中也是疼痛不已,只见这小家伙居然直接哭晕在他怀中,他一叹气,随时失去了撕心裂肺的吵闹,但周围的呜咽声难耐,他竟然也经不住心伤。
这家伙,果然还是脆弱的。
刀疤脸大骂道:“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狠毒,竟然在活人肚子里放置了火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他为什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
蒲算顿了顿,“应该是幕后主使告诉他,我们在这里,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自身难保,但他撑到了最后一刻,要活着见这小家伙最后一面。”
无影张咬咬牙,恨得跺脚,“真她妈的诛心啊!老子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狗东西的!”
“加上我!我们岐山十八义,哪个都不是好惹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现在我们怎么办?”刀疤脸问道。
“废话,当然是走出去呀!总不能继续让她没吃没喝在这里耗下去吧!”
楚连云叹息,“我依稀记得一些路,跟我走。”
众人在楚连云的带领下四处碰壁,道路崎岖,蜿蜒漫长,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结束了整个旅程。
送至平原,眺望远方,足以看到那边密集的帐篷,便知道那边是营地了。
然而,司徒盈一行人本就是该离开之人,而楚连云却需要回去复命。
他正要走时,被蒲算叫住。
“你可知道,是她一直派人帮衬你,不然就你这身板儿在这军营里是要吃些苦头。”
“我承恩便是,回去自当相报,待她醒后,告诉她不必再为我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