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员外指着我大吼一声脑门上的红印突然裂开,随后整个人一分为二,各自倒向两侧。
家丁见状,吓得纷纷丢下手中的刑具。
转身想跑,却一个个脚软跌倒在地。
我解开绑住粉竹双手的绳子,用披风将她裹住。
“粉竹赎身需要五百两,而何员外却是无价的。扣除粉竹的赎身钱,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对众人撂下这句话,我扶着粉竹离开。
怪不得粉竹让我早点找她,她怕自己撑不了多久。
这何员外下手真的狠,粉竹身上没一块好地。
那鞭子明显是浸了盐水的,伤口已经发炎感染了。
皮肉,往外翻着。
血水,不断的渗出。
“阿桑……”
高热中的粉竹,呓语了这么一句。
随后紧紧攥住我的手,泪流满面。
之前被何员外鞭打粉竹都没有掉一滴泪,可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却泪如雨下。
给粉竹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可内服的药却灌不下去。
这粉竹牙关咬的厉害,根本敲不开。
纵使强行灌下一些,便悉数吐了出来。
这么下去,粉竹会死的。
犹豫了一下,我举起碗。
含了一大块,覆上粉竹的嘴唇。
硬生生的,将药渡了进去。
第二日夕阳西下的时候,粉竹终于醒了。
她叫了一声‘阿桑’,一下子坐了起来。
寻了一圈看到我,满眼的失望。
她使劲擦掉溢出的眼泪,对我微笑。“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我顺路罢了。”我淡然道。
“姑娘实在不必口硬心软,我知道姑娘是特意赶来的。”粉竹下床,对着我双膝跪下。“姑娘,谢谢!”
“我不是你家跋扈的小姐,你着实不用对我行此大礼。”
“想不想接受是骨娘的事,要不要行礼却是我的事。”粉竹抬头望我“姑娘,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撞灵?”
“世人的眼底都容不下脏东西,可你却在想方设法怎么撞灵?”我微微蹙眉。
“可殊不知世人眼中所惧怕的脏东西,却可能是别人想见却无法见到的牵念。”
粉竹起身,含泪望着我。
“你想见的人是谁?”我不由的好奇起来。
“阿桑!”
阿桑?
她梦中呓语的那个人!
“他……死了?”
我的这句话,让粉竹颤抖了一下。
她仰起头,用手抵住眼角。
片刻后,望向我。
“阿桑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粉竹说到这,用袖子擦掉决堤而出的眼泪。“我不能哭!我答应过阿桑,永远不许哭的。他说过,最喜欢我笑。”
“你想要撞灵,就是为了见他?”
“对!我想要见阿桑!自从三年前阿桑死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哪怕是在梦里。”粉竹一把攥住我的手“我真的好想他!老人们说,人死之后会变灵。可是我,阿桑一直没有来找过我。”
“或许他已经投胎了。”我轻声道。
对于痴情之人,我一向钦佩。
“不!阿桑许诺过我,只要我不做傻事好好的活着,他就会一直等我。等我寿终正寝的那天咱们再一起投胎,下辈子做比翼双飞的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