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妈是一个搅屎棍,属于那种典型的看不得别人过得好的人。作为康家的主母,她非要跑到自己亲妹妹家作威作福,利用妹妹的信任唆使她干坏事,致使王大娘子背负上了毒害婆婆的罪名。盛明兰是盛纮之女,跟她八竿子关系打不着。可是,她嫉妒嫁得好的盛明兰,多次联合小秦氏刁难。
这天康姨妈来到顾府找明兰,又来装长辈。里头开了女桌倒还热闹些。
甫一落座,明兰就愣住了;明明是家宴,却见夫人亲密的携着康姨妈过来了,又叫跟来的兆儿去顾家姑娘那桌吃酒。
夫人神色自若的向妯娌小辈们介绍康姨妈,并道:“是明兰的姨母,今日恰巧无事,我便做主给请来,人多也凑个热闹。”康姨妈微笑的斯大方:“是我唐突了。”夫人忽对着四老和五老叹道:“唉,你们俩真是好福气,儿孙满堂,如今眼看着连曾孙都快有了,我们这房如今还冷冷清清的。”
四老心头一动,只笑笑却不说话,五老不知所以的接过话来,笑道:“你且耐心些,廷烨廷炜都年纪轻着呢,回头给你生一大窝。”
狄二赶紧去看邵氏,只见她果然低头黯然,心中暗恨婆婆不会说话。
夫人微微垂下眉尾,忧道:“旁人也就罢了,廷烨却是咱们顾家的顶梁柱,他的嗣如何能不多些。每每想起这些,我都觉着无颜去见老侯爷。”
这话一出来,气氛骤然冷了下来。聪明人也就罢了,连五老也觉着不对劲,四下窥众人的脸色,不再言语。
只康姨妈丝毫不觉气氛有异,还笑着去挽夫人的胳膊:“我和你投缘,真想替了你的苦处去。”夫人反挽过她的手臂,万分亲昵道:“你若真心疼我为难,便成全我一事罢。”
“别说一事,便是事千事,我怎会不依你?”
夫人转头瞧了康兆儿一眼,径自道:“你这闺女我喜欢的紧,不若就给我们顾家,我做主,许给我家廷烨做了二房,若能为我家开枝散叶,我定把她当心肝肉来疼惜!”
康姨妈故意看明兰一眼,笑道:“成呀。你瞧得上她,是我家兆儿的福气!”
一旁的康兆儿恨不能把头垂到胸口去,整张脸羞热的似红布。
众人看着这两人做戏般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的视线不免都落在明兰身上,只见明兰神色如常,慢慢夹了片醋溜白菜吃着。
康姨妈看着明兰,加大声量:“我是一千个一个愿意的,就怕我外甥女不肯!”夫人头都没转一下,笑道:“怎么会?我这儿媳的脾气最好不过,怎会拈酸吃醋?!”
“这倒是。”康姨妈接上道,“白石潭贺家知道吧,那家老就最喜欢我这外甥女,恨不能讨回家去做媳妇,明兰亲事没定之前,贺老天两头往我妹妹家跑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看着明兰,隐露威胁之意。
正午日头渐落,一片阴云遮盖了天空,天地间似乎陡然凉快了许多,倒能听见窗口吹进来丝丝凉风,众人皆缄默,只煊大和邵氏担忧的看着明兰。
明兰终于吃完了那片醋溜白菜,根娇嫩纤长的手指稳稳放下筷,好整以暇的拿食巾拭嘴角。康姨妈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着明兰道:“外甥女,给句话吧,你倒是答不答应?”
明兰慢慢放下食巾,顺手还铺平在桌上,脸上摆着微笑:“其实,今儿我也有件事要说。本想私底下说的,既然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夫人又跟姨母好的这样,我也不必躲闪了。”
夫人眼神忽闪一下,立刻隐去利光。
明兰慢悠悠道:“年前一日,原锦乡侯马家上门来求见。这般获了罪的人家,我是不愿见的,只叫管事去敷衍,谁知人家却说,望我家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周济些个银。还说,在获罪前,马家几位少爷小姐都是夫人的座上常客,尤其是原世马玉,自小和廷灿妹妹一道顽,夫人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恨不能招作女婿……”马家人上门纯属胡扯,人家根本没来,落魄人家有几个够胆来找碴的,一切都是屠虎打听来的。康姨妈心下明白,对明兰笑道:“谁说不是,婚姻大事的确要慎重。姨母适才也轻狂了,你兆儿表妹也不是冲着名分来的,能做个妾室,能服侍你和外甥女婿便很好了。”
明兰依旧摇头,用人人可听见的声音道:“还是不成。二房不成,妾室也不成。”
康姨妈虎得立起来,大声道:“我妹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妒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