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是,这只智障狗把阿米莉亚他们带到了一家屠宰场。
阿米莉亚语重心长,“弗兰基,你是不是和这个鲁大师有什么矛盾啊?要不趁早和解了,让他送个高配狗过来?”
弗兰基看着一颠一颠冲着一个屠夫摇头摆尾的样子,捂脸,“对不起,我高估了他的作品!事实上,我这也是才用第二次。”
“你第一次用的时候它有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吗?”
弗兰基陷入沉默,“……没有。”不但没有,这傻狗还冲一个母狗发情,特喵的!配件都没有还想找女朋友!
阿米莉亚叹气,“这不行啊!”
“线索断了,我找不回菲奈拉了吗?”伍优痛苦地抱着头,期待地看着阿米莉亚,“神使大人,您一定有办法对吗?”
阿米莉亚没说话,伍优眼里的期待被绝望代替,她蹲着,抱着自己,泪水不停地流,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心脏,又开始痛了。
阿米莉亚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钻心般的疼痛。
“神使大人,你没事吧?”弗兰基注意到阿米莉亚的异常。
阿米莉亚摇头,勉强一笑,“我没事。”
「我会一直受到伍优的情绪影响吗?」
「只要你没有实现她的祈愿,就会一直受她情绪影响。」太阳神回答。
得到了回复,阿米莉亚心累,看来她后面得要习惯心脏时不时一抽一抽的疼痛了!
没人喜欢疼痛,阿米莉亚想要摆脱,就只能实现伍优的祈愿内容了。
“找到消失的女儿。”
阿米莉亚头疼似的拍在自己脑门上,菲奈拉也不知道去了哪啊!要是能知道掳走她的那人的方向就好了!
等等!
阿米莉亚突然一顿,根据小女孩的口供,一切证据指向掳走菲奈拉的就是库苏鲁。
先不提救走他的是谁,如果一个犯人得了自由会怎么做?他一定会先寻找自己熟悉的地方。
库苏鲁对哪里最熟悉?不就是海上吗?
以他对他前船长的忠诚度,说不定他就是回去找他们了!
而且从地图上来看,库苏鲁从普拉兰逃到岳岭,又从岳岭掳了女孩到东边的地下室,这一切都在表明,库苏鲁在向东移动。
东边有什么,不就是海吗?
根据岳岭对到海边的方向,离他的船长船员们关押的地方也不远。
所以,库苏鲁极有可能去救海盗们了!
阿米莉亚觉得自己推理的很有道理,她严肃地对伍优说:“如果我的判断是真的的话,那么抓住他就很容易了。”
伍优擦干眼泪,“真的吗?”
“嗯,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
*
艾斯比大监狱。
一群彪形大汉正在苦哈哈地劳作,汗如雨下,身体累得麻木了,却不敢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迎接他们的就是布满倒刺的一顿鞭打。
运气不好要是被撕下来一块肉,那就不好了。犯人没有就医的权利,如果因为鞭打导致发热生病,运气好就挺过去,运气不好就等死了。
作为海盗头子的摩斯里,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
他被随意扔置在角落,手臂、腹腔、大腿都有一些血淋淋的沟壑。
这是受到鞭打之后留下的痕迹,因为没有药又没有及时处理,他的伤口被感染了,现在一点都没有曾经身为海盗头子的威风。
短短一个月,他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的船员们有一大半折损了,剩下的一小半竟然在偷偷怨恨他,看他病了,也不会开照顾他。
“开饭了!”
两个穿着围裙的大男人把一个大木桶放在工地边,拿着勺子敲了敲木桶边缘。
顿时,还在工作的犯人扔下手里的东西饿虎扑食一样飞奔过去,疯狂抢食。
为了节省犯人去食堂吃饭浪费的时间,有专门的人将食物抬到工地附近,以便吃完了好尽快工作。同时,犯人也住在这里,便于睡醒了就起来工作。
桶里的食物就是糠米糊糊,一般用来喂猪的东西,然而犯人不在意,像是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甚至为了吃一口大打出手。
摩斯里羡慕地看着那边热闹的场景,他舔了舔嘴唇,他已经三天没进食了。
他看向自己曾经的船员,然后对上他视线的人都纷纷移开了,有人甚至瞪了回来,还有更过分的,端着碗蹲在他面前吃的。
“想吃吗?”眼前的人笑着,把勺子接近摩斯里嘴边。
摩斯里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嘴,结果那人勺子一退,让他咬了个空。
“船长好像没力气啊?看花眼了吗?看这,勺子明明在这里!”那人笑嘻嘻地说。
摩斯里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将头偏到一边。
这样的小把戏每天都会上演,不理会他们,他们就自觉无趣了。
果然,那人逗弄了一会儿,见摩斯里一点反应都不给,恨恨地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角落又安静下来,摩斯里睁开眼睛盯着墙角的蜘蛛网。
一只飞虫莽撞地撞上蜘蛛网,疯狂挣扎却被网越粘越紧。
很快,它挣扎不动了,网的主人慢悠悠从黑暗里爬出来,开始享用午餐。
摩斯里专注地盯了一会,很快就因为饿昏头了精神涣散。
这时,头上投来一片阴影。
摩斯里撑着眼皮去看,很快又垂下眼睛,“是你啊,来做什么?”
来人身材瘦小,犹豫地喊:“船长……”
“我已经不是船长了!”
来人诺诺不敢说话,在摩斯里身边蹲下来,用一张湿润的帕子替他擦拭伤口的脓血。
“怎么还没好啊……”
摩斯里看了眼哭哭唧唧的人,哼了声:“我还没死呢!哭丧呢?”
对方立马吓得憋住了泪。
“哼。”摩斯里重新闭上眼睛,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服务。
阿兹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不像老三那样的白眼狼。
可惜阿兹太弱了,没法从其他人手里抢到多余的饭。
身体一直不见好,摩斯里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他可不是会慢慢等死的人,身体不见好大约是跟不上营养。
监狱的饭肯定是没有营养的,不过好歹能填饱肚子,增加点体力。
摩斯里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正在给他擦拭伤口的阿兹,心里盘算着,怎样让阿兹心甘情愿把他的饭给他。
像以前,他可不会去算计下面人的东西,一般都是他给予下面人东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要再不吃,他就真的死了。
正在擦拭伤口的阿兹并不知道摩斯里的想法,不过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双手奉上,根本不需要摩斯里的算计。不仅如此,还会拖着小身板从别的海盗那里抢。
老三背叛了摩斯里,还策反其他海盗一同针对摩斯里,但是阿兹并没有加入他们。
因为他始终记着那个家人遇害的黄昏,阳光落在海上的颜色和血的颜色融在一起,摩斯里带着一众海盗踏过海妖的尸体,对他伸过来温暖的手。
“擦好了。”阿兹站起来,向摩斯里鞠了一躬,“船长,我去工作了。”
摩斯里没说话。
阿兹也不需要摩斯里回答,在他眼里,船长就该沉稳严肃一点。
监狱对犯人不会仁慈,除了饭点和短暂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都是要工作的。
刚刚吃完饭,没过多久又要开始工作了,犯人们心里不爽,但畏惧狱员手里的鞭子,都老老实实地上工了。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可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有人痛苦地说。
“谁叫你要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另一人回他。
“你也说了我就是偷窃罪而已,为什么要把我和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关一起啊!”
“天下犯罪是一家,谁也别嫌弃谁!”
“啊,要是监狱被炸了多好!”
“做什么梦呢?”
“砰——”
巨大的响声让整个地面都颤了颤。
小偷先生不敢置信地说:“不是吧?真有人炸监狱?”
“什么人?”狱员快速向爆炸地方跑去。
做工的犯人们一些伸着脖子观察那边的情况,一些鸡贼一点的,偷偷摸摸往门口跑。
“那边的在做什么!”有狱员发现企图逃跑的犯人。
还在愣神的犯人回过神,也加入到混乱的局面。
狱员一边拿着鞭子打一边去拦,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犯人们联手抢了鞭子。
“啊!”
爆炸的地方发出一阵阵惨叫,犯人们看到浓烟中走出一个满脸烫伤的干瘦的人。
“哦!是矬猴啊!”海盗中的一员认出了对方。
“你来救我们了吗?”海盗们十分兴奋。
“不错啊!干得漂亮!”
库苏鲁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船长呢?”
海盗们一滞,船长?哦!摩斯里啊!躺地上呢!
顺着海盗们的视线,库苏鲁看到了地上的摩斯里。
“船长!”
摩斯里不麻烦地睁开眼睛,他妈的谁啊?
然后对上了一张丑脸。
摩斯里心脏一突,随后想起这标志性的脸是谁。
“是库苏鲁啊!”
“船长!”库苏鲁感动地哭了,只有船长才会叫他的名字,不像其他人,一点都不尊重人!
“我来救你了!”
摩斯里猛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库苏鲁,良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很好,很好!我没看错你!”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要你杀了这些人。”摩斯里冷酷道,“他们都背叛了我。”
至于不是海盗的人,看了他摩斯里狼狈的样子,还想活下去吗?
库苏鲁脸沉了下来,“好。”
其他海盗一脸震惊,“等等,这是误会!”
库苏鲁能单枪直入艾斯比大监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杀他们轻而易举。
“我们……”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倒了下去。
一瞬间,监狱的工地上开出了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