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鱼好像生病了!”宋雅瓷抬手指着鱼缸里的一条鱼说道。
“不应该啊?”简毅走了过来,只见鱼缸里的一条彩虹鱼正挺着肚子,一动不动。
他盯着看了一会,抬手敲了敲鱼缸。
“再等会,如果它一直是这个状态我就把它捞出来,给安眠药当口粮。”
“鱼也会睡着吗?”宋雅瓷问道。
简毅点点头,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会感到疲倦吧。
“细菌和病毒不会。”章嫣妍作为抬杠的一把好手,硬是杠了一下。
“太微观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有仔细去研究过。”简毅耸了耸肩,走进了厨房。
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宋雅瓷拉着章嫣妍在桌边坐下。
简毅拿了一块垫子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安眠药很乖巧地跳上了椅子,趴在了垫子上。
“你们家平时就是这么吃饭的吗?”宋雅瓷看着乖巧得不像话的安眠药,美眸中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它是我的家人。”简毅点点头,“我很珍惜用一生陪伴我走过一段时光的人。”
“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故事诶。只恨我没有带酒过来,不然一定要陪你好好喝一杯。”章嫣妍盯着简毅的眼睛,性格跳脱的她此刻仿佛安静了下来,她在简毅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东西。
宋雅瓷也读出来了。她闷头吃了一口菜,过了一分多钟,才开口说道:“你的过去一定伤痕累累吧。”
简毅沉默了一阵,良久才摇摇头:“没有什么伤痕,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幸福和温暖的日子。”
“你深爱的人现在在哪座城市?”宋雅瓷问道。
“在通城,也在金陵。”简毅丢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奇怪的回答。章嫣妍难得的保持沉默,她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在通城的话,有机会我一定要替你挽回这段感情。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在生活中不留遗憾。尤其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感情方面。”
“谢谢。”简毅露出了笑容,但他的笑容显得并不快乐。“我偶尔也能见到她,其实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章嫣妍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应该不会了。”简毅摸了摸安眠药的毛发,“就算在一起,她也不是她了。”
“那就好。”章嫣妍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她露出微笑,神情郑重,“那就让我来追你吧,我觉得跟我在一起应该也不是一个很坏的选择。首先我自证清白,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当然我过去很喜欢泡吧,但是,从这一秒开始,老娘决定戒了!”
简毅愣住了,他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说了句吃饭。
宋雅瓷有心撮合两个人,和章嫣妍从小就认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章嫣妍如此认真。从小就玩世不恭的章小姐这会似乎连矜持都不要了。
吃完晚饭,简毅主动提出来送章嫣妍下楼。宋雅瓷想要回家,却被简毅留下了。
“安眠药很喜欢你,你难得来,就陪它一会吧。”简毅下楼的时候对宋雅瓷说道。
宋雅瓷向来很少拒绝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她几乎不会说no。
在简毅家的客厅里坐了会,简毅却没有回来。她来到阳台上往下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小区内的路灯的光芒也不再氤氲。
她看到简毅走进了小区,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
“他去买东西了?”宋雅瓷把阳台上的窗户打开,冷风扑面而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但是她并没有把窗户关上,而是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同时也忍受着寒冷。
简毅回来了,他的手里有两杯热姜茶。
“附近买的。今天和你遇到的时候,你的穿着格外单薄。女孩子比男孩子更要保暖,寒冷一旦入骨,就会往心上钻。”简毅把姜茶递给宋雅瓷。
宋雅瓷接过,顿时温暖入手,她心头一热。小口喝着姜茶,她的眉宇彻底舒展开。原本因为陈岩生突然的暴走还有些不开心的她,此刻算是彻底放松了。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她想起了曾经刻在课桌上的语句,想起了那几年青春懵懂时候被自己硬生生掐掉的爱情的萌芽。
“你在想什么?”简毅的声音很温柔。
“嗯?没有。”宋雅瓷走向门口,“我得先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等等。”简毅喊住她,“这周末你有空吗?我正好要去海湾,一起去拍照啊。”
“我能喊上嫣妍吗?”
“完全可以。”
“那就周末见。”
这一次简毅要送她,被她给阻止了。她不是矫情的性格,还没有到隔着一层楼也需要男生送一下的地步。
一夜无话。
清晨准备早餐的时候,宋雅瓷打碎了一只牛奶杯。一大早打碎杯子在她的字典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收拾,口中还念叨着碎碎平安。
出门的时候她收到陈岩生发过来的消息,三个字:对不起。看样子过去了一夜,陈岩生终于冷静下来了。
宋雅瓷没有回消息,她对陈岩生的印象在上次魔都之行已经有好转,结果昨天被那家伙硬生生地又给拽回了谷底。
整个上午忙碌的工作让宋雅瓷有种做陀螺的感觉,一直的连轴转终于在午饭时间停止了。匆匆吃了几口饭,宋雅瓷便拉着肖萌陪自己出去。
肖萌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做事一直万无一失。
冷老师家住在乡下,车辆在乡野的道路上行驶,一路颠簸。约莫半个小时,车辆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前。二层小楼外表看上去还算光亮,但宋雅瓷看到堂屋里堆放着的凌乱物品后,心知冷老师走后,这个家已经危如累卵,再也没有足够的经济收入去支撑它了。
一位老人从家里走了出来,凛冬季节,他的穿着很单薄。宋雅瓷下车后主动和他握手,说明来意。
“你是唯一一个来吊唁她的学生。”老人说着就落泪了,“她教书育人,每次回来都和我们说谁谁谁需要帮助。最后,她躺在病床上,自己都快支撑不下去了,还想着学生。”
宋雅瓷的眼眶也湿润了。
“我来迟了,冷老师。”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抬手去擦,结果扯出了更多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