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若和柳莹毕竟是住在客栈之中,柳莹的腿脚又不方便,因而,她们基本就不曾出过房门。所有的事,都是交给星儿去做的。
自从遇上了刘秀,柳莹的年纪好似一下子小了许多,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被姐姐娇养着的小妹妹。一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虽然是白宛若,可柳莹要找的,却是姐姐。好似生怕遇上姐姐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个冗长的梦境,柳莹为了让自己安心,只得时时确认。
白宛若与柳莹说,‘姨母进宫了’之后,柳莹起先是十分理解的而感动的。因为她和白宛若都知道,刘秀这趟进宫大约是为了什么。只是,时间一刻一刻地往前推进之后,柳莹就有些焦躁了,“若若,你姨母怎么还没回来。”、“若若,你姨母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若若,你姨母要是为了咱们,得罪了贵妃娘娘怎么办?”不一会儿,柳莹就会冒出一个问题,白宛若都一一解答,好好安抚。白宛若说的最多的就是,“娘,别担心......你还是少说话吧,脸不疼吗?”
“不疼,我担心你姨母。”柳莹真正觉得疼的地方,是在膝盖处,至于脸上的巴掌印,昨天用了宫里的药之后,手指印形状的淤青已经淡了许多。
白宛若与柳莹用过午膳之后,刘秀还是没有回来。柳莹亏得现在走不了,不然恐怕会在屋子里团团转。
好容易,听到了敲门声,柳莹瞬间就抬起了头,“若若,快去开门,一定是你姨母回来了。”
白宛若也以为是姨母,只是一开了门,才知道,她和娘亲都猜错了。
白宛若虽然不曾见过沈尚书,可却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长期高高在上的气息。
“您是......?”白宛若看着一旁站立的星儿,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面对这样的人,任谁都会有些害怕的。其实她也怕,只是,她问心无愧。
“我是......沈胤轩的父亲。”沈尚书怕报出自己的名讳,这个小丫头会不知道,只得报上了儿子的名字。这是第一次,他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这样称呼自己。
白宛若听罢,福身行了个礼,礼多人不怪。“您......找我有事吗?”白宛若想,她和沈胤轩,其实真正说起来,是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照理,沈尚书是不该来寻她的才是。可人既然来了,她恐怕也是没有资格将他拒之门外的。
“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我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一朝重臣在她面前自称‘我’,还用那么和蔼的语气与她说话,白宛若很清楚,这大约是沈尚书的先礼后兵,她若是不识抬举,总会有人替沈尚书‘请’她下楼的。
“有的。”白宛若点了点头,“只是烦劳您稍稍等会儿,我进去与我娘亲说一声。”而后,白宛若对站在不远处的星儿招了招手,“星儿,过来。”星儿跨进屋子里之后,白宛若将她拉到了柳莹身边,“你在屋子里好好照顾我娘亲。”而后,转向了不明所以的柳莹,“娘,沈......公子的父亲有话与我说,我下去一趟。你若是有什么事,就交待星儿。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您千万别勉强。让星儿马上下来通知我。”
“沈公子?小沈吗?”听到娘亲又这样称呼沈胤轩,白宛若连忙回了头,好在,沈大人已经先行下楼了,不然还真的有些不自在。
“嗯,就是沈胤轩的父亲。当朝的户部尚书呢,平常人想见都见不到的。”白宛若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些嘲讽,嘲笑自己。
“他来找你做什么?这若是谈婚事,不是应该由沈夫人出面的吗?”
想起那位刁难过她的沈夫人,白宛若苦笑着摇了摇头。“娘,我当初就跟你说了,关于我和沈公子的事,您别多想。沈大人此来,恐怕是让我守住该守的本分的。”
“若若......”柳莹伸手拉住了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
“娘亲,我没事的。”白宛若反手握住了柳莹的手,微微垂眸,“本来,我也从来没指望过,能嫁进沈府。现在倒是正好了。”他妹妹讨厌我,他娘亲不喜欢我,他父亲也不同意,她与沈胤轩,真的只能期待那飘渺的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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