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若一路听着公孙睿说小时候的糗事,不时地对他笑笑,这些日子下来,白宛若也算慢慢接受了他,他待她,确实就像是亲哥哥一般,没有任何企图的好,谁都不会忍心拒绝。白宛若今天的衣服和头上的钗子,都是出门前姨母硬给她穿的戴的,姨母的理由太过冠冕堂皇,她没法拒绝。马上就是姨母的大喜,白宛若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再一身一头素净。只是......白宛若不时地仰头想要放松脖子,因为不大适应这么多金钗的重量,偶尔还会摸摸头上的钗子,生怕丢了一根两根的。平日里她都是用一根钗子的,若是钗子掉了,头发一散,她就知道了,今天,除非那根最大的钗子掉了,不论是其它的哪根,她大约都是不会知道的。
没想到,她今天的这一头装扮,却让公孙睿误会了,他以为,她是喜欢金钗的,只是原来条件不允许。银子多的仿若花不完的公孙睿,不一会儿,就把白宛若拐进了首饰铺子。说是要为父亲买些头钗讨好她的姨母,其实他挑的那些钗子,一看就是给年轻姑娘的。白宛若正想着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公孙睿的面子,和这些日子培养出来的兄妹情意,就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
白宛若僵硬了转过了头,看着脸色已经接近铁青的沈胤轩出现在面前,白宛若的第一反应,是她在做梦。因为她在江城,沈胤轩在安县。白宛若不知道,虽然江城离京城不近,安县也离京城有些远,可江城和安县,却是很近的。这事,刘秀是知道的,只是刘秀并不知道沈胤轩是在安县为官,也一点都不关心。
只是他的表情那样生动,白宛若于是试探地问了问:“......沈胤轩?”
白宛若开了口,觉得自己刚才一时冲动了的沈胤轩撇开了头,冷哼了一声。沈胤轩这一声,让白宛若的脸上突然就有了笑意。她以为,她梦中的沈胤轩不会如此的幼稚才是。白宛若想往沈胤轩跟前靠几步,问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安城,步子还没迈开,就被身边的公孙睿拉住了。
“若若,不可随意靠近陌生男子,你年纪可不小了。”
公孙睿这句话,让沈胤轩炸了毛。“你谁啊你?我认识宛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肯定是不可能的。沈胤轩的话说到这里,卡住了。话说不下去了,便只能动手。只见他疾走几步,到了白宛若和公孙睿跟前,拍开了公孙睿抓着白宛若的让他觉得十分刺眼的手,“宛宛,你来了江城,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白宛若这才想起,当初在信中确实只与沈胤轩说,她要跟着姨母回乡,却忘了说,这‘乡’是哪儿,这么说来,沈胤轩应该是凑巧来了江城的。
“这儿是姨母和我娘亲的故乡。你怎么也来了?”
沈胤轩瞪了一眼公孙睿,“来办案的。”
白宛若是知道沈胤轩是去当县令的,公孙睿不知道。他上下打量了沈胤轩好几遍,而后嘴角带着有些讽刺的笑,“原来,是个武夫。你是哪个衙门的捕快?或者,我还认识你们官老爷呢。”公孙睿倒不是说瞎话,他们这样走南闯北的商户,这附近城镇的县令之流,大多数都是认识的。至于沈胤轩,他是个新官,还没机会被认识。
沈胤轩是不屑回答公孙睿的话的,哪有他这样玉树临风的捕快?可拆台的,却总是有的。叶盛在铺子外头探头探脑了许久,确认两方不会打起来之后,几步走了进门,“公孙公子,许久没见了,可还安好?”
“叶县丞?何时来的江城?怎么也不来寻我,我好做个东。”
接收到沈胤轩的斜视,叶盛忙道:“客气客气,在下此次来,是公务,跟着我家大人来的。”而后,比了比沈胤轩,“这便是咱们安县新到任的沈大人。”
“哦。原来是沈大人,失敬了。”公孙睿嘴里说的‘失敬’,眼中却是有些不屑的。安县的县令......历来都是没有门路的寒门进士才会被安排到这个职位上的。
公孙睿的话,沈胤轩不曾放在心上,可他的眼神,沈胤轩看的清清楚楚。新仇旧恨,沈胤轩正要上前揍他,就被白宛若拉住了,她说,“他是我哥哥。”几个字,顿时让沈胤轩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