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干看着白宛若裙底渐渐逸散开来的血迹,这才慌乱起来,“若若你撑住!我去找人来。”
赵承干在屋子外头大喊大叫,终于把正在休息的稳婆叫了来。几个稳婆看着一身红衣的赵承乾,脸上的表情俱都有些怪异,正常的,若是不是特别的爱好,男子一般也就成亲的时候才会穿着红衣裳的吧?这么说来,面前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只是......里头躺着的,好像应该是他的庶嫂吧?几个稳婆对视了一眼,这后宅里的事儿,一个字,乱。
本来稳婆们是被交待了,不用太上心的,做做样子,凑凑人数就行。若是这大少夫人自己命好,能生,她们才要多费劲呢。可她们刚才都看过了。大少夫人年纪小,身材也娇小,那孩子么,补的过了很多,要顺产,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所以她们只想等着孩子差不多撑不住了,再进来装一会儿的。这没想到,今天成亲的二少爷突然就冒出来了。
几个稳婆进去之后,一人压住白宛若的上半身,一人压住白宛若的腿,一人在她肚子上胡乱推着,反正也是生不出来的,反正她们得到的命令,是让她多受会儿罪,反正,二少爷只能在外头,也不会知道她们是如何‘接生’的。
赵承干只听到稳婆进去之后,白宛若叫的比刚才更加凄厉了。白宛若的性子,赵承干是了解的,十分能忍的性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她是不会这样叫的。赵承干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咬了咬牙,已然下了决定。他猛的推开了房门,冲进了产房。
几个稳婆绝对想不到,赵承干会突然进来。毕竟,那些猜测归猜测,这床上躺着的,名义上可是他的嫂子,而她们,是外人啊!因为没有防备,所以赵承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个人压着白宛若的折磨的模样。
“你们,就是这样接生的?”
一个稳婆很快反应过来,“哎呀,这位爷,这是产房,很污秽的,你赶紧出去吧。妇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我们是在帮大少夫人生孩子呢。”
赵承干冷笑一声,“我的女人,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出去?”
几个稳婆瞬间失了气力,当荒谬的猜测被证实,她们并没有绝对自己聪明绝顶,只觉得,她们的生命大约走到了尽头。这样的后宅隐秘,绝对不是活人应该知道的。于是几人做出要往屋子外头冲的姿势,毕竟赵承干只有一个人。她们有三个,至少,能逃出去一个吧?
“好好接生,若你们安分,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他们有个好歹,你们总不是孤家寡人吧?”听了赵承干多言,几人停下了脚步,她们便是冲出去了,家里的老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一块儿逃走的。赵家是官,民不与官斗。
三人看着才一会儿就已经大汗淋漓,没有什么力气的白宛若,在看着她身下似乎源源不绝的鲜血,都打了个寒颤。她们接下这个差事,本来以为就跟银子从天下掉下来一般,现在,恐怕连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还极有可能搭上她们的亲人。
一个胆子小的稳婆很快跪了下来,“少爷,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对了,老妇人不识字的,若是您不相信我,可以给我包哑药,我不想死。”
其余二人很快也跪下给了类似的承诺,赵承干只是摇了摇头,“他们活,你们活,他们死,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陪葬。”
“少爷,您这绝对是为难我们了。这少夫人身子这么瘦弱,孩子太大了,是绝对不可能顺产的,这样的情况底下,是绝对只能保住一个的。而且......若是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的选择,这会儿,恐怕只能保住孩子了。”那人狠狠地给赵承干磕了几个头,“老妇人可以给夫人填命,可是,能不能看在保住了孩子的份上,绕过老妇人一家老小?”
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助纣为孽的事情做的多了,终归遇上了劫数。
“我要保大人!”赵承干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