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文邦出门会友,刚刚落了轿,还未缓过神来,就有人上前来给他行礼。他有些微醺的脑子不大好使,一时间没能认出,面前的究竟是哪家的后生,只看出,是个俊俏的。直到沈胤轩自报了家门,白大人才猛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贤侄啊!”愣了好一会儿,白大人才挤出了这么句平日里惯常用的客气话。看着朝自己方向走来的三个女儿,白大人忽然忆起,今天女儿们好像是去参加沈府办的赏花宴去了。只是......白大人看了看面前的两辆马车,发现没有一辆是白府的,心中便有了些计较,想来,是在宴会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等白宛若三人与白大人行过礼后,沈胤轩依旧乖乖地站在原处,白大人的眼神在几个女儿身上溜了一圈儿,而后落在了明显出落的最好的白宛若身上,似有所悟,而后朝着沈胤轩道:“贤侄既然到了门口,不妨进去坐会儿,喝口茶。”
“那便叨扰了。”沈胤轩等的,就是白大人的这句话。好在,白大人顺了他的意。
若是平时,遇上沈胤轩这样的高官子嗣,白大人大约不会这么自在,今天,他喝的有些多,反应比平日里迟钝一些。等‘贤侄’二字出口,他便是再懊恼,也已经收不回来了。后来,便是福灵心至,他也是年轻过的,自然明白少年人的爱美之心,她家若若,就像莹儿一样好看,也怨不得沈公子如此殷勤了。
几人正要进府,却正面遇上了急急出府,就像要去杀人满门的白府家丁。沈胤轩及时闪开了,白大人却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差点儿就没狼狈地直接坐在白府门口。而后,白大人的怒气,那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地,究竟是要做什么?!”
“老......老爷?”虽然夫人是掌家的,不过男主外,女主内,这点总是不会错的。关起门来,是谁做主都好,这敞开门的时候,夫人都不敢不给老爷颜面,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下仆,即便他们现在奉的是夫人的命,也一样。
领头的已经看清了形势,正想回头去回禀夫人,先带着手下的人撤。却无奈乎,手下有个二愣子,“徐管事,是白宛若,夫人让咱们去沈府抓的白宛若!”
徐管事很想一巴掌拍在他嘴上,甚至恨不得,给他灌一碗哑药......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长长脑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难道都弄不清楚吗?不说别的什么,便是他们这些下仆的身份,便是在主子跟前再有脸面,也不该当着老爷的面,直接叫唤自家待字闺中的小姐的名讳。
不说沈胤轩觉得如何,便是白老爷,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自家的下仆,居然当着沈公子的面,直呼女儿的名讳,这,要是被沈公子误会他们家教不严,对宛若有什么误会,这门亲是不是就要告吹了?虽然凭着宛若的身份,大约不过是给沈公子做个妾,可是给沈尚书的公子做妾,可比给那些他的同僚或是下峰的人家做正妻来的有用多了。
“胡闹!你们怎么敢直呼小姐的名讳,又怎么敢嚷嚷着捉拿小姐!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而后,白大人回头,对沈胤轩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让贤侄见笑了。”
沈胤轩只摇了摇头,并不评论些什么,眉头却不觉紧皱,拳头也不免握紧。这事说到底,还是白府的家事,而他,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沈胤轩又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宛宛,只觉得难受。宛宛比他想象的,还要过的不好许多。怪不得,当初宛宛甘愿做个被人使唤的绣女,也不愿意回白府来做这个庶出的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