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没底气。
当时在医院,不知道穆梨若之后说了什么……
宋寒洲动作顿了顿,身上的衣服放了下去。
他侧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目如霜:“你?”
扶疏在心里鼓足气,走上前在他眼前蹲了下来:“不行吗?”
宋寒洲淡如浅溪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却对穆梨若道:“若若,你先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穆梨若,看他们两人一言一语,她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寒洲哥哥!”穆梨若指着扶疏道,“你忘了她在住院期间都干了什么吗?是我一直在病房里照顾你,你怎么……”
“乖,若若,先回家。”宋寒洲拉着穆梨若的手道,“我有点事跟她谈,晚点再去找你,好吗?”
穆梨若不甘心地望着宋寒洲:“寒洲哥哥,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宋寒洲抬眸看了她一眼。
穆梨若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跑出了卧室门口。
穆梨若一走,卧房里只剩下了她和宋寒洲,明明是度过无数个夜晚的房间,眼前的人也是结婚两年的宋寒洲。
但莫名,扶疏觉得室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呼吸都困难。
她伸出手去够那罐药膏,挤了一点在指尖,抬起头看着宋寒洲漠如寒山的身影不动分毫。
她有点无处下手。
踌躇片刻,扶疏大着胆子伸手,一点点撩开宋寒洲身上的衣服,那些暗红色的疤痕隐隐藏着新生的粉嫩的肌肤……
伤痕遍布在那些漂亮的肌肉群上,虽然狰狞,但并不破坏美感,反而更添粗狂和野性。
她伸手将药细细涂抹上去,指尖有些发颤,根本不敢用力:“疼吗?”
“不疼。”宋寒洲向下看了她一眼。
扶疏撇撇嘴道:“应该很疼吧。”
宋寒洲眉眼下压,有点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声不大,但搅得扶疏有些慌乱,她指腹不小心用了点力,便立刻撤了手:“我、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很疼。”
宋寒洲:“……”
扶疏沾满了药膏的手使劲摆了摆:“那个……不是,我就是觉得都这样了,肯定很疼,我、我想……”
宋寒洲眉目上挑,注视着扶疏。
从医院醒来,听到扶疏去向的那一刻,他的确是很愤怒。
那种愤怒就好像能把他的理智都吞没。
好在过于虚弱的身体剥夺了他的行动力,他冷静下后想通了,他越是逼迫扶疏,她就跑得越远。
虽然扶疏温驯得像兔子,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不能急。
宋寒洲睫毛微微下压,耐心问道:“想什么?”
扶疏指了指他身上,提议:“我帮你吹吹伤口吧。”
她刚凑过去,又像是为了确认般看了眼宋寒洲,解释道:“小的时候我奶奶也是这么做的,会好一点。”
扶疏深呼吸,轻轻鼓起腮帮子,替他吹了吹那些伤疤。
宋寒洲看在眼里,忍了忍,眼里眸色愈深。
而扶疏毫无知觉,她半跪在地板上,堪堪到在宋寒洲腰侧。
她身体微微前倾,从宋寒洲的视角看,像在亲吻他的腹肌。
宋寒洲微微偏开视线,呼吸都重了一些。
扶疏抬起头,小心观察宋寒洲的脸色,问道:“好一点吗?”
“不太好。”宋寒洲指了指腰腹下三寸,结实的肌肉线条顺着隐秘的部分消失无踪。
扶疏懵了一会儿,脸“蹭”的一下子烧了起来:“你、你不正经……”
“那怎么才算正经?”宋寒洲低下头,凑在耳畔,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宋寒洲伸出手拉过扶疏的手臂:“我真的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你快管管它。”
……
等她眼泪汪汪地伏在宋寒洲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宋寒洲顺着她的背摸了摸:“我记得已经四个多月了,嗯?”
扶疏靠在宋寒洲肩颈处,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低低应了声:“嗯……”
宋寒洲舔了舔她白如软贝的耳垂,手顺着她的腰一路往下:“今晚我要进去。”
扶疏轻轻从宋寒洲怀里抬头,她手都不知道往宋寒洲哪里放,有点为难道:“可是你的伤口……”
宋寒洲凑过来要亲她:“别管它。”
扶疏立刻反手捂住上了宋寒洲的唇,义正言辞道:“不行,你先养伤,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宋寒洲似是不大高兴,漂亮深邃的眉眼纠结在一起:“真的不行吗?”
近在咫尺的宋寒洲微微挑着眉凝望着她,伸出舌头顶了顶她的掌心,而后试探性地翻着一小截红色的舌慢慢舔了舔……
扶疏惊得一下子收回了手。
宋寒洲看着她勾唇莞尔,眉稍眼角皆是色欲熏心。
扶疏被他蛊惑得心惊肉跳,但还是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坚定地不肯松口:“不行。”
宋寒洲失望地叹了口气,那怅惘的神态里仿佛藏着无限的幽怨。
扶疏被他偷不着腥的小表情笑到了,她亲了亲宋寒洲的唇角,道:“我不是已经……你也该……”
话音未落,突然宋寒洲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亲了上去,热辣辣地勾着人倒在了柔软的被窝里。
他亲够了才放开手,两个人都微微喘着气。
“不够。”宋寒洲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喟叹:“你快憋死我了。”
扶疏呆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宋寒洲,但看他双目紧闭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扶疏想了想,还是小声道:“我又跑不了。”
宋寒洲低下视线,赌气似的啃了她脸颊一口。
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这小傻子还非得来撩拨他两句,宋寒洲非常不满道:“你净知道招我。”
她起了个大早赶飞机,一路上马不停蹄,现在窝在宋寒洲怀里,她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在宋寒洲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沉睡。
而在她呼吸均匀后,宋寒洲的眼睛慢慢睁开,深邃不见底的瞳孔里寒意乍现,他沉声唤道:“扶疏?”
她一觉睡得太沉,醒来时整个房间都很暗。
她撑着手臂从床上起来,身旁好像没了人。
扶疏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环境,她出声喊道:“宋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