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微怔,垂头看了一眼手心里放置的小玩意儿。
眸光微暗,他叹了一口气,在女孩儿面前精心伪装的温和面具被毫不留情地撕碎。
嘴角扯了扯,他垂头:
“是我放的。”
“理由呢?”
小姑娘的眼神茫然而无措,却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抗拒。
他缓了一口气,微微抿唇:
“因为,想要了解言言的一举一动啊……”
他攥紧女孩儿的小手,慢慢放置到自己心口的位置,眼底翻涌的复杂几乎让陆溪言迷了路。
他勾了勾唇,过分白皙的脸庞却露出阴郁妖异:
“因为言言不在身边,所以我想知道言言每天在干什么,接触哪些人,做了什么事……”
女孩儿似乎被吓到,少年挑了挑眉,精致的脸庞凑过去:
“我想要知道和言言有关的所有一切,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
陆溪言下意识咬了咬唇,杏眸微垂:
“你……为什么会,突然,就对我那么好?”
明明过去这十年,他都是不闻不问……
少年眸光微微晃动,有什么东西在坠落,他碰了碰女孩儿的手心,薄唇微扬: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对言言不好,所以让我这辈子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弥补?
陆溪言微微掩唇,心里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快得她根本来不及细想。
再抬眸,少年眼底藏着深邃漩涡,一不小心就让人沉溺其中。
“戒指看了吗?”
他侧了侧身子,将摆在床头的丝绒盒子拿过来:
“可还喜欢?”
陆小姑娘摇了摇头。
不是不喜欢,而是她都没有打开看过。
喻江白小心翼翼地将女孩儿的手拉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出来的戒指,被他虔诚而真挚地戴在了女孩儿手上。
唇瓣微扬,他轻轻落下一吻:
“很好看。”
戒指是找了M国的设计大师亲手设计的,用了半年时间,前不久才拿到。
喻江白单手撑着床板,小心从床上下来: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少年依旧有些惊心动魄的气质容貌。
他抬头,在女孩儿震惊的目光下,单膝下跪,另一只手尽可能靠着床板稳住身体的平衡:
“言言,你愿意,成为喻夫人吗?”
凤眸微转,少年克制地抿了抿唇:
“如果不愿意,那请问,我可以成为你的陆先生吗?”
女孩儿眨了眨眼,他安静地等待。
“你……证都领了……”
陆溪言眨眨眼,羞赧地避开与少年的目光接触:
“你这就像是摘了水果,还问果农愿不愿意卖一样。”
少年眼底落满了笑意,女孩儿白嫩的小手伸出来,他依言搭上去:
“不一样……”
低沉的声线微哑,他将小姑娘抱进了怀里:
“果子,我还没摘……”
……
“什么?”
原绥拿了果篮里的苹果,几大口就解决了:
“你说,害你们出车祸的人,是岑冉?”
少年躺在病床上,面上一片冷峻:
“隔着玻璃,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言言看清楚了。”
摸了摸身上的伤,他沉下眼睛:
“你去车祸现场,发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原绥一个抛物线将果核丢进垃圾桶,扯了一张纸擦拭着指头:
“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肇事司机也变成了酒驾失事,根本没有那个岑冉的人影。”
“你最近,密切关注汪瑜的动向。”
喻江白淡然掀眸,琥珀的眸子满是冰冷:
“她的目的很明确,对慕域有影响的言言,必须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还有,intimate,”
喻江白只提一句,原绥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两人心照不宣,他拉了一个凳子坐下,扫了一眼病患打着石膏的腿:
“什么时候能拆,医生说了吗?”
“一个月左右。”
喻江白无所谓地耸肩,受伤对他而言其实是好事,这样他的小姑娘心思就能更多地放在他身上了。
原绥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泼凉水:
“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安抚老爷子好吧。”
病房门被敲响,小姑娘探出一个脑袋。
手里提了满满的东西,原绥见状连忙过来接应。
一打开,全是吃的。
“你这是把你哥哥当猪养呀?”
原绥惊呼一声,陆小姑娘没好气地抬脚踢了踢他。
“这些都是管家吩咐厨房做好的,对你养病有帮助。”
少年喝汤的动作一顿:
“不是你做的?”
茫然的陆小姑娘理直气壮地点头:
“肯定不是呀。”
手里的调羹一丢,少年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怎,怎么了?是不和胃口吗?”
作精·喻淡淡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女孩儿,磨了磨牙。
原绥嫌弃地靠近傻乎乎的小姑娘,推了推她的肩:
“人家是嫌弃不是你亲手做的。”
“我做的又不好吃。”
陆小姑娘伸了伸脖子,气势在少年目光注视下弱了下去。
“我又不会做这些……”
小嘴撅起,陆小姑娘垂头,打算将东西收回去:
“我去医院借个小厨房试试。”
郁闷地去拿碗,手腕却被少年攥住:
“不乐意?”
喻江白挑了挑眉,将手松开:
“那个恩翊救你的时候,你不还亲自做了骨头汤送去的吗?怎么,到了我,就不行了?”
陆溪言眨眨眼,简直无法直视眼前这个争风吃醋的人。
撇撇嘴,她低着头将碗拿起来:
“爱喝不喝,谁惯的你。”
汤被拿去倒进了卫生间,陆小姑娘绷着小脸,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
路过病床,生闷气的少年猛地攥住女孩儿的皓腕,凤眸微掀:
“真的,不打算哄哄我?”
哄什么……
陆小姑娘皱眉又有些好笑,试着甩了甩少年的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
强劲的手臂突然用力,他小心避开小姑娘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轻轻抱住了她的腰,语气满是妥协:
“好了好了,不哄就算了,哥哥自己能缓过来。”
短发蹭了蹭女孩儿的腰,他腾出一只手,将女孩儿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下,小声抱怨:
“刚结婚就这样冷暴力你的男人,以后还不得被你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