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寒没想到她的话锋转得这么快,稍稍一愣,再回神,姜轻已经扭头走进去了。
她身段极好,挟着气势走路的样子又美又飒。
贺凌寒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眸子霎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无法容忍姜轻在别人身下也那样尽情绽放,要是被他知道姜轻真的找了哪个小鲜肉,那就有人要死到临头了。
……
姜轻进屋后,没有补觉,她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不过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佣人见了她都还是客客气气的,一如当初她在家当大小姐的样子。
她去了书房,把以前的一些相册都翻找了出来。
姜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极尽宠爱,要什么给什么,更别说是拍照了。
任何一本相册打开,其中有大半的照片都是她的。
姜轻翻开来,一一看过去。
从她刚出生到会走路,再到后面上学,每一个阶段都有。
这让她如何相信自己不是姜家亲生的?
可贺凌寒那个人,除非有确切的证据在手上,否则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两种心情互相拉扯着,让姜轻愈发烦躁。
正巧这个时候许优歌打来电话,约她晚上出去玩,姜轻就没什么好气:“不去!”
许优歌被她的口气吓一跳,纳闷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啊?”
姜轻:“还能有谁!”
都气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那十有八九就是跟贺凌寒有关。
许优歌很是不解:“你为了贺凌寒生气不值得啊,反正你也不爱他,就大把大把地花他的钱,自己爽呗。”
“爽感不能只局限于物质层面。”
“怎么?你还想拥有爱情啊?”许优歌乐了,“得了吧,从你嫁给贺凌寒的那一秒开始,你这辈子就跟爱情无缘了。”
姜轻:“……”
电话这头一阵诡异的沉默。
然后许优歌就从这一阵沉默里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轻轻,你该不会……爱上贺凌寒了吧?”
“神经!我怎么可能爱上他!”姜轻立即否认。
可她否认得越快,许优歌就越是觉得有问题。
闺蜜当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还是很了解的。
再说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聊起这个话题,以前姜轻的回答都是:爱贺凌寒不如爱条狗。
今天虽然也否认了,但是否认的时候语气比较急,说的话也比较奇怪。
总之,不符合她姜大小姐平时怼人的那种气势。
许优歌还想再问,但是姜轻已经不想跟她说贺凌寒的事了,飞快转移了话题:“优优,你说我要是突然变得一无所有了,贺凌寒会不会马上跟我离婚?”
“这什么假设啊?”许优歌听了她的话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你怎么会突然一无所有呢?就算你家破产了,你也还有美貌啊!我相信,你凭借美貌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姜轻:“……”
等到许优歌再想说话的时候,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许优歌着实摸不着头脑,但也绝不会往姜轻不是姜家亲生这个方向去想,只以为她是被贺凌寒搅得心情不好,才这么坏脾气。
所以,也没跟她计较。
……
姜玉山六点多才回到家,本来他是准备在外面吃的,五点多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来,佣人说姜轻下午就回去了,也一直没走,应该是准备留在家里吃饭。
周韵外出旅游还没回来,姜玉山再不回去的话,姜轻就只能一个人吃饭了。
虽然周韵早就打电话把姜轻的身世告诉了姜玉山,但到底是养在身边二十多年了,怎么着都是有感情的。
再加上亲生的那个还没回来,姜玉山这心里还是偏向姜轻。
他推掉了饭局,专门回来陪姜轻吃饭。
姜轻见到他,也挺高兴的,“爸,你回来了。”
“是啊,饭好了吗?”
“好了,张妈看到我回来,做了好多好吃的。”
姜玉山笑笑,“张妈就是疼你。”
“你们不疼我吗?”姜轻状似随口反问。
姜玉山闻言却突然脸色一变,虽然只是一瞬,且十分细微,但还是被姜轻捕捉到了。
父女两人坐下来吃饭,姜玉山问道:“你怎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凌寒呢?没有陪你一起来?”
“是他送我过来的。”
“那他是另外有应酬?”
姜轻点了点头。
姜玉山表示理解,还帮着贺凌寒说了几句:“男人在商场上打拼,有些应酬推不掉,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的确不需要再去讨好谁,但表面功夫总要做到位,你多理解他。”
自己还不够理解吗?别说是正常的应酬了,就算是花天酒地,自己也没有多过问一句吧?
只是,她今天回来,要说的事情跟贺凌寒无关,所以没有接姜玉山的话。
姜玉山也是个明白人,反应过来后,就问:“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姜轻抬眼,看向他,毫无征兆地就说出一句:“爸爸,我不是姜家亲生的,对吗?”
姜玉山手上夹菜的动作猛地一滞,眼底有惊诧的光明显地一闪而过。
他稳住心神,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事的?凌寒知道吗?”
姜轻将姜玉山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周韵没有直接在电话里跟自己挑明,以及姜玉山这么着急,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她嫁给了贺凌寒。
姜家在过去对她十分宠爱不假,但他们付出了真心,也是想要收获利益的。
很多时候,真心和利益并非对立,也可以捆绑。
她就是了解这一点,所以当初才毫无怨言地嫁给贺凌寒。
那个女孩子虽然还没有带回来,但他们一定是做了DNA对比,确认过了。
姜轻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最初的慌乱过后,现在更多的是不得不接受事实的无奈。
她抬眼看向姜玉山,问道:“爸爸,如果我说,贺凌寒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至此,姜玉山没法再喜怒不形于色,他的震惊全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