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众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逸,见他垂下眼帘,继续处理事务,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
然而一瞧见石齐跟个狐狸似的,不仅应了云逸,还当着他们的面表忠心,他们不可置信之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拍一下云逸的马屁。
之后,他们借口有事,纷纷离去。
很快,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石齐与云逸。
两人相对而坐,一句话都不说,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把案宗分类叠放的云逸率先打破沉默,“他们今日怎么有闲工夫来看我的热闹。”
石齐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一下上空。
云逸恍然大悟,含糊不清地说:“南王被边境的事绊住了脚,要寿宴开始时,才会出现在京城。至于宁王,我听父皇的意思,他好像是今晚上就到。”
石齐语气淡淡地说:“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到,荣王定不会满意。”
云逸也这么觉得,只是荣王最近的所作所为,过于古怪,他不好妄自揣测荣王的心思。
“大人,你就没有想过迎娶雨柔郡主,换取长公主的相助吗?”石齐突然压低了嗓音。
云逸脸色顿时一变,随后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冷声道:“你收了姑姑什么好处?”
石齐脸上布满了坚毅,“明眼人都知道,娶了雨柔郡主,可以得到镇远将军府。”
云逸盯着他许久,忽然发出了一声叹息,“石大人,我本以为你是个迂腐正直的官,却不想你也会汲营旁门左道。”
石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读书人为何要做官,大人还不清楚吗?”
云逸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石齐眼神忧郁地叹气,“下官虽是世家出身,可寒门的想法,本官心中有数。现今朝堂,世家,寒门两大派系因为几位皇子入六部的事,隐约有了几分选择皇子扶持的动静。”
“下官真的有些担心大理寺的秘密,会成为这些人互相攻讦的武器,到最后,谁也得不了好。”
他把朝堂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心灰意冷之下,来到大理寺,本意就是想要避过夺嫡的风波。
可依照着如今的情况来看,大理寺反而会成为这些皇子必争的棋盘。
“你错了。”云逸忽然打断他的思绪,冷冷地说,“隐藏在幕后的人,把整个宇朝当成了棋盘,而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石齐一口鲜血哽在了喉咙,要吐不吐,卡得十分难受。
云逸忽然勾唇,浅笑道:“这只是我的一点拙见,石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说罢此话,他弹了弹衣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石齐,眸光深了一瞬,便笑说:“本官要进宫见父皇了,石大人若无事,就先回家去吧。”
干脆利落地转身,云逸大快步地离开大理寺,很快就进了宫,面见皇帝。
他把大理寺大部分的事情告知皇帝后,忽然勾起一抹浅笑,语气沉静地道:“皇家寺庙的太妃,已经去了一个有理智的杨太妃,留下的刘太妃最近身子不太好,父皇可以告知皇祖母,让她派人去皇家寺庙,为刘太妃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