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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带走林安跟俩奶妈,接走了小贾蕴,宋时顿时觉得轻松无比,虽然还有一车的礼物要他送去西北,但这都无伤大雅,并不影响他赶路。然而当宋赶到边城时仍然已经进入了八月。
在京城中,正是金桂飘香蒸蟹赏菊之时,人们不过穿着件夹衣,或是薄衫外套了件褙子。黛玉便正忙着在庄子上大摆菊花宴。
而边城此时已经刮起了风,下起了雪。人们也早已经换上了厚厚地皮袄。
听说宋时从京城过来了,不仅赵秉一家子欢喜,便是莫轩也到赵秉府上来叮嘱道:“缺什么少什么,只管遣人跟我说一声儿,我那有的,自会给你送来,若没有嘛……咱们再想法子!”
赵秉自然明白莫轩口中的“再想法子”是什么意思,举杯与莫轩碰了一下,笑道:“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别忘了您可是我们家还没进门的新姑爷呢!这时候不多敲你一点儿,怎么对得起咱们姑娘?”
赵秉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莫轩也不以为意,与赵秉碰了一杯道:“别拿你们姑娘说事儿,便是不为这,难不成凭着咱们的关系,我还能舍不得了?”赵秉却是冲着莫轩,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绮罗更是早早地,将地龙火炕还有屋内的小壁炉烧了起来,整个屋子里的湿寒之气,很快都散了去。
这壁炉还是黛玉讲给绮罗听的,绮罗回来跟赵秉一说,赵秉觉得这主意好,便在自己府里试着建了一个。这边儿赵秉正摸索着搭建烟囱,正巧莫轩过来瞧见了,说是穿过北蛮人的地界儿,那边儿的罗国人家里都有这个。
赵秉这才感叹道:“还是我们家姑娘有见识,咱们在这大西北待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这个,还是这次回去姑娘告诉我媳妇儿的。”莫轩听后并不放在心上,只笑道:“玉儿妹妹博览群书,怕是从那本书里瞧来的也不一定。”
宋时抵达边城时,赵秉与莫轩正在城外练兵,要知道,冬天就要来了,北蛮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犯,且今年的冬天,较之往年来的早了许多……只有绮罗一人带着兴哥儿在东城门外等候着。
远远地看见宋时赶车马车过来,绮罗就挥舞着兴哥儿的小胳膊笑道:“快看,咱们兴哥儿的舅爷来了!”
宋时对于兴哥儿那是疼到了骨子里,一见兴哥儿被绮罗抱到了城门外来,就心疼得不得了,急抽了两鞭子,便赶到了绮罗母子俩跟前。
绮罗咧开嘴,刚准备说话,便被宋时打断道:“快上车,仔细冻着孩子!”倒是弄得绮罗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母子俩是来接人的,现在瞧着竟像是在等车似得。好在宋时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绮罗倒也没有矫情,抱着兴哥儿上了车。
回到府中,宋时便将马车丢给了绮罗,笑道:“这都是姑娘带给你们的礼物,你收拾收拾,姑娘说了,上面都写了名字的,我们爷俩进去玩儿咯!”说着便抱着兴哥儿走了。
兴哥儿如今一岁多了,正是好玩儿爱玩儿的时候。被宋时举在空中,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老远就能听到,绮罗原想劝着宋时先梳洗歇息一下的,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摇了摇头自去收拾马车里的东西。
马车里除了宋时带的行李,只有四只大包,与一些宋时路上采购的蔬菜水果。
那几只包上果然如宋时所言那般,都写了名字,不过便是没有写上,绮罗也能分的出来,谁是谁的。只是看到那只属于莫轩的背包时,绮罗忍不住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四只大提包,不同于之前的背包,看得出这是容云霓裳阁的新品,虽说都是一色的牛皮包,可却是三大一小。
小包被染成了漂亮的蓝色,虽不亮丽,看着却很是朴实,三只大包,其中一只是亮丽的朱红色,绮罗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另外两只黑色的包包上,一只用了飞镖造型的锁扣,那是赵秉常用的暗器样式,另一只的提手却是玉箫造型,不用说那是莫轩的。
让人将包拎到了屋里,有派人去通知了赵秉,绮罗才收拾起宋时带来的蔬菜跟水果。这些东西在边城,可是有钱都没地儿买的好东西,得好好打理一番。
待赵秉晚膳前回来时,莫轩也跟了来,听说还有他的东西,一张脸跟乐开了花儿似得。宋时更是补充道:“可都是姑娘亲手制的!”鬼知道,黛玉只是动手画了个图样子而已……
给兴哥儿的是一对虎头护膝,不过长长的将大腿小腿都裹在了里边儿,却又因后面开了口子,不影响行动。一直虎头羊皮帽,显得格外的可爱。
绮罗的除了一件羊皮大衣,还有许多细棉,细葛,杭绸等很适合做内衣的料子。赵秉也是一件与绮罗那件大衣极为相似的羊皮大衣,但看上去却硬朗英气许多,还有一对比兴哥儿那对护膝大上许多的护膝,及露出指头的手套。
看着赵秉得了这么多东西,绮罗很是不满地吵嚷着要看莫轩的,莫轩却死死的护着提包,说什么也不让绮罗等人打开,赵秉与绮罗也不过是玩笑一番罢了,待用过晚膳,宋时将黛玉写来的两封书信分别交予了莫轩与绮罗。
虽然贾蕴被追了回去,可这信却被宋时带来了西北。莫轩揣着书信,拎了提包就赶紧告辞了。赵秉等人知道他急于回去看信,倒也不强留他,毕竟西北这边儿,到了夜里是极冷的。
回到总镇府邸,莫轩遣退了服侍的人,也不急着看信,先前在赵秉府中的时候,对于赵秉得的那件大衣,莫轩心里别提有多在意了,尤其是他始终记得宋时说,这都是黛玉亲手制的。
莫轩记得婉瑜曾经就得过黛玉不少的针线,就是鸿锦也在认亲时得过,只有自己,是从未得过的,可如今,就连赵秉也得了,莫轩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很想快点看看,黛玉究竟会送什么给自己,是跟赵秉那般一样的,还是有所不同……
怀着隐隐的期待,莫轩打开包,先取出了一件大毛蹩衣,玄色的毛领,连着兜帽,外面是玄地儿金缂丝,里面没有用什么狐皮,貂皮,反而用了在西北极为常见的羔羊皮毛。
从外面看,玄色毛领中间儿,竖排三颗蓝田玉扣,显得简约而华丽,穿在身上,羔羊细密柔软的绒毛很是保暖。
继续翻找,除了两双手套,两队护膝以外,还有一件雪狐皮大衣,通身的雪狐皮毛,羊脂白玉雕刻的古琴玉扣,若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大衣里面有着一层薄薄的羽绒,还有一个小兜。
莫轩从里面掏出一封黛玉写的短信,这算是最大的惊喜。信上说着羽绒是从内务府弄来的天鹅绒,很是保暖,叮嘱他遇上战事一定要穿这件大衣,躺雪地里就没人能发现他,又叮嘱注意安全,等等……莫轩不由得嘴角就翘得高高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便是温暖的感觉吧?
再看过宋时之前交给他的那封信后,莫轩不由挑了挑眉,笑道:“真是个善良的傻丫头!”嘴里虽是如此说着,可之前心里的那点儿不愉快,也随着黛玉那封短信烟消云散,甚至看完宋时带来的这封信,莫轩心中更是又柔软了两分。
不由也提笔写了封短信,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塞在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