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坐了半响,茶没能喝到一杯,四周的气氛都压抑令他感到难堪。
盛阔根本没给他这个父亲一丝面子,关心的话落下后,也半天未得到回应。
盛天捶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他视线看向对面,扯出一抹假笑,嘴张到一半。
盛阔眼神冷漠地斜过来:“死不了,你有什么事,没事就滚。”
话里话外都是不欢迎他这个父亲,盛天面色变了变。
静了有一分钟左右,盛天垂着眼,被下逐客令,他也没走,当没听懂:“看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我能喝口水吗?”
他把态度放到最低姿态了,恬不知耻讨水喝,他来此的目的没达到,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的。
想喝水,盛阔听言,骤地发出一声嗤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喝口水?你当我这里是便利店了,给你水喝,你配吗?”
多么讽刺啊,端着亲生父亲的架势,是想告诉他,他当年在盛家,连口饭都吃不到,被盛家子女羞辱谩骂折辱的事,过的有对艰难吗?
盛天掩下难堪的情绪,不露声色,脸上情绪也未表现出变化,他和蔼慈祥地口吻:“没关系,我其实也不太渴。”
“我看着你过的还不错,我就放……”
“恶心死了。”
盛阔实在听不下去,阴沉着声,凝目过去一眼:“盛董事长,您没事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出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味太大了。”
方还能勉强扯着笑意的盛天,听到后面的话,已经僵住,赤裸裸的羞辱,几乎让他恼羞成怒,但他很能忍,没有当场发作。
“你这个孩子,脾气还是这么倔,长这么大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太像你妈了。”
有意无意故意提起盛阔的忌讳,还嘴里含笑。
盛阔被恶心到反胃,他当即拿起桌上的茶杯,朝那边扔了过去,正中砸在了令他厌恶又觉得恶心的人脑门上。
瞬间砸破了皮,流出了血。
盛天惊住,被吓的当场站起身,他按着被砸伤的额头,一度的再忍耐,此刻他没忍住,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养不熟的白眼狼,盛阔,我当初就应该在你妈怀你的时候,弄死你,而不是留下你这个祸害!”
脸皮撕破了,他也没必要再保持那卑微姿态。
“我真后悔,留下了你这个孽种!”
靠着沙发,脚搭在了茶几上,额前碎发滑下,挡了一半的视角,盛阔嘴角勾起讥诮,视线微抬,处于低位,气势却是压在了盛天的头上。
那股忽然而来强大的威慑力,令盛天白了脸色,大气难喘,膝盖发软。
盛阔抱着胳膊,斜视过去,嗓音冷如寒冰:“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到肠子都青了能腌菜的地步,到时候不用太感谢我。”
门外,盛天被两个保镖架着扔了出去,狼狈,难堪,脸上有乌青,额头有伤口,他趴在了地上。
“爸?!”
一直等在门外的盛尽,瞳孔一缩,冲了过来,把人搀扶起来,瞥见他满脸的伤,还有血,呼吸一滞。
他怒目而赤,瞪向了门口的方向:“盛阔那个畜生,他竟敢这么对你?!”
恼火,冲动的下一秒就要冲进去,却被盛天按住了手,开口就扯到嘴角的伤口,他嘶了声,阴沉着脸色,把人按住了,扔出了两个重音字:“回去!”
盛尽很不甘,推开了父亲的手,就要不管不顾冲进去,到底还是被盛天按住了,挟持着,阴沉着眉目,转身离开。
走一步,瘸一步,一扭一拐,滑稽又怪异。
盛尽回头瞪了一眼,吞下了满含的不甘,将父亲搀扶回去了。
盛天来拜访,被扫地出门,回来还带伤,盛家所有人都被惊动。
当晚,身子骨不太行的盛天,就因伤发起了高烧,一夜沉在梦魇中,他梦到自己在梦中,是怎么被自己的私生子折磨死的。
泣血的双眼,温凉的笑意,犹如魔鬼。
一夜高烧,加上梦魇,盛天第二天就住进了ICU。
盛家气氛处于沉重压抑中,盛意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才知道自己亲爸,住进了ICU,她脸上表现出一分难过来,过后找自己的新宠,就抛到脑后了。
盛家寿宴这天,迎来了无数的权贵,没有收到请帖的,或盛家根本不够格的,对方都不请自来,让他们受宠若惊,急忙把人迎进门。
原本压抑的氛围,随着寿宴展开,来了无数权贵,淡了些。
盛天住了一周的ICU,病好出院,没歇着,忙起了老爷子的寿宴。
“各位能来我盛家祝贺老爷子,当真是我盛家蓬荜生辉啊。”
盛天是盛家的长子,和他其他两个兄弟,一块在门外迎客人。
来参加寿宴的人,态度不太明确,都含着探究的目光。
盛天几次忽略他们扫过来探究的眼神,故作若无其事,面带微笑。
门口停了位权贵少爷,他瞧了几眼盛天,轻哂一声:“盛家算什么东西啊,也配本少爷来参加什么狗屁寿宴,你们这盛家,就跟那些平民窟一样,脏的本少爷不想踏进一步。”
“是……”盛天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没有什么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还要如此难堪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还要好声好气地迎人进门。
但那位权贵少爷,态度傲慢无比,一身高定西装,嫌弃地瞥了眼寒酸的盛家:“什么东西?小门小户的,谁稀罕啊。”
但要不是听说了,今晚在盛家,有一出精彩的戏,他们还不可能来,请都请不来。
权贵少爷,嫌弃着,到底还是进了门。
盛天的两个兄弟,脸色难看,将人目送进门,看向他,欲言又止:“大哥……”
他抬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话,继续迎客。
收到请帖的,只是一般豪门世家,但权贵级别的,盛家真的高攀不上,全都不请自来了,这极为让人觉得疑问。
盛天压下心里的疑惑,没想这么多,他目光盯紧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似是在等着什么人来。
盛意打扮的很性感,一身艳丽的晚礼服,大红色,露背抹胸礼服,背后是大红蝴蝶结装饰。
波澜大卷发,出现在人裙中,也是少极瞩目的,好几个权贵富少,视线都往这瞄了过来。
她游刃有余地和富少周璇,老爷子坐在首位上,满目笑容,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寿宴能请到京城这么多权贵来参加。
受宠若惊的他,急忙去朝对方敬酒,权贵富少高傲,不会给一个算不了什幺小寒酸老头的面子,爱答不理。
老爷子觉得难堪,手讪讪退回去。
门外忽然有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由保镖簇拥而来的盛阔,西装革履,身上那股气息,又邪又恶。
闹出的动静不小,大家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谁?这么多保镖?”
这些权贵探究,打量的目光,一一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