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家丁详察着四周:柴木散落,烛台倾圮,玄女像碎裂,地面一片狼藉。
他作揖道:“管事大人,此处有打斗的痕迹。”
管事赞许地瞥他一眼:“如此一来,殿下许是被歹人劫持了!”
他有条不紊地点了几个家丁:“你们几个,快去宫里报备一声;你们几个,往庙后追——皇都戒备森严,那歹人应走不远;最后,你们随我于此处守着等消息。”
家丁们一辞同轨道:“是!”
*
管事便令家丁们原地休整。
姬姝则紧盯着不远处的利刃,她心脏扑通扑通,仿佛即刻便要跳出胸膛。
这时,一个倚坐墙前的家丁指着供奉台底,陡然出声:“管事大人快看,那里有光!”
——对啊,有光。
这神经病再疯疯癫癫不可理喻,也终究是个古人。
他绝无可能知晓光的反射原理。
“有东西在底下,给我搜!”
管事顺着家丁的手看去,颤抖着唇一声令下。
姬姝双手双脚皆不能动弹,便只能向膝盖借力,她以跪地的姿势往前一蹬,整个人便重重地压在晏阏身上。
她举起被捆住的双手,对准短刀刀柄,眼明手快地一推——
“管事,救我!”
她扯开嗓子大声疾呼。
管事听见声响,拾起骤然自桌底飞出的短刀,忙道:“是殿下!快救人!”
*
四目相对。
晏阏仿佛早有准备,并未因变故而惶恐,反而笑开了:“你果真是那贼人的女儿。”
他眼中闪灼着瑰异的光,并从袖袋中取出一把短剑,横在姬姝后颈,而后慢条斯理说:“小殿下不妨试试,是你下属的行动快,还是我的剑快。”
卧槽,当真是疯子,别人袖子里藏钱,他藏凶器!
少年弯了弯唇:“令他们统统退下,随我到一处安全地方,我便放了你。”
“真的。”
我信你个鬼!
你不斩尽杀绝老子名字倒着写!
姬姝冷笑一声:“我手脚皆被你绑着,如何走?”
晏阏大方地解开她双脚上的绳索:“小殿下要想清楚哦,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呢。”
姬姝气得想揍人,反唇相讥道:“那你可要拿稳你的剑,我这人娇皮嫩肉,若有个好歹,你也别想立着走出去!”
妈卖批,爸爸迟早有一日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小殿下且放宽心,只消你乖乖听话,我这握剑的手自然稳当得很。”
*
晏阏挟持着姬姝,自供奉台下出来。
管事望见姬姝身前闪着银光的利剑,当即心尖一颤,哆哆嗦嗦道:“殿殿殿......殿下……”
他朝晏阏怒斥道:“大胆暴徒,还不快放了殿下!”
晏阏并未理睬管事,只淡淡看向姬姝。
姬姝会意,对管事轻轻摇头道:“管事,你先带他们退后两步。”
她留了个心眼,只说两步,是个可进可退、恰如其分的间距。
她虽不知神经病是否察觉了她的心思,但只消他不作表态,她便当他默许。
管事顾忌姬姝安危,便挥挥手,示意众家丁让出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