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公堂之内,慕梓烟自是站着,并未跪下,依着她的身份,张宗便命人搬了椅子过来。
慕梓烟并未坐下,而是说道,“张大人秉公执法,本宫自是不能破了例。”
“好。”张宗见慕梓烟如此说,便也爽快地应道,“将人带上来。”
“是。”衙役应道,接着便转身将人领了进来。
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妇人,一个则是老汉,连忙跪下,“草民见过大老爷。”
“将昨夜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张宗冷声道。
“是。”妇人先开口道,“民妇乃是死者邻家,晚上的时候出恭,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女子从邻家飘了出来,民妇吓得连忙躲了起来。”
“你可看清楚你女子的相貌?”张宗沉声道。
“是。”妇人应道,接着抬眸看着慕梓烟,瞧着那张脸,连忙吓得垂眸,“大老爷,便是郡主。”
“你可看仔细了。”张宗沉声道。
“正是郡主。”那妇人跪着说道,浑身哆嗦。
“你说。”张宗指着一旁的老汉问道。
老汉连忙回道,“回大老爷,草民乃是打更的,昨夜儿瞧见一个女子飘进了慕侯府。”
“你可看清楚容貌?”张宗冷声道。
“天黑雾重,到底是看了一二。”老汉低声道。
“可是公堂中人?”张宗继续问道。
“正是。”老汉抬眸看向慕梓烟,低声道。
张宗抬眸看着慕梓烟,“郡主可有话说?”
“大人,本宫要问他们几件事。”慕梓烟转眸看着二人,平静地说道。
“好。”张宗应道,接着便看向跪在堂下的二人。
慕梓烟垂眸看着那二人,“你们当真看清楚是我?”
“是,民妇不敢说谎。”妇人低声道。
“那你可瞧见我身上戴着身上,或者是有何特征?”慕梓烟轻声问道。
“这……”妇人看着慕梓烟的脸,想着昨夜瞧见的,“似乎脸色很白,而且还带着阴森之气。”
“那身形呢?”慕梓烟接着问道。
“身形?”妇人看着慕梓烟隆起的小腹,瞧着已经有六个月,而昨夜看见的……妇人连忙说道,“倒是不曾如郡主这般。”
“昨夜,府上遭了贼,也是与我一般模样的,今儿个我正要报案,未料到,反倒被当成了犯人。”慕梓烟慢悠悠地说道。
“这……”妇人盯着慕梓烟的容颜,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民妇还记得那张脸的双眼有些问题。”
“双眼?”张宗见那妇人如此说,“何处有问题?”
“那双眸子跟郡主的有些不同。”妇人低声道,“郡主的双眼瞧着很柔和,而昨夜的女子的双眼很可怕,倘若不是民妇躲起来,怕是早已经被发现。”
慕梓烟转眸看着那老汉,“你呢?”
“草民也只瞧见了个侧面,只是如今看着,到底是有些不像的,那女子脚步轻盈,还能飞天,看着便不像是身怀有孕之人。”老汉低声道。
慕梓烟微微点头,而后说道,“我身怀六甲,如何能飞檐走壁呢?更何况,我好端端,如何要去吸人血?那东西与我也没有好处,更何况我还有孩子。”
外头的百姓听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宗也认同地点头道,“还有谁可以作证?”
妇人接着看向慕梓烟,低声道,“郡主,民妇家里头是做香料的买卖的,昨夜女子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怪异的气味,那股气味是不容易散去的,好在民妇鼻子灵敏,只是郡主身上并无这种气味。”
慕梓烟接着说道,“我如今不曾用任何的香料。”
但凡是生过孩子的知晓,孕妇是不能用那些东西,故而当那妇人说出之后,外头围观的百姓也跟着疑惑起来。
慕梓烟接着说道,“张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不若张大人便将您查到的都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莫要因着此事弄得人心惶惶的。”
“好。”张宗知晓她之所以等到今日,怕是就想让这么多的人前来作证罢了。
张宗接着便将所查到的说了出来,而后说道,“此案另有其人,本官这些时日也在找凶手。”
“原来如此。”外头的百姓们听着,心里头也有了数,当初起哄的如今便也缄默不语。
过了一会,便见慕梓烟小腹一阵胀痛,突然弯着腰便要倒下。
众人一瞧,大惊,跪在地上的妇人吓得不敢动弹。
金枝连忙上前,“主子。”
“孩子。”慕梓烟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当下便捂着小腹,接着便看见有血滴落在地上。
张宗连忙起身冲了过来,金枝已经上前扶稳,“张大人,怕是不好了。”
“哎呦。”地上跪着的妇人瞧见了血,当下便大叫出来。
百姓们在外头,却也瞧见了,当下越发地认定,郡主不是凶手,倘若真的行凶,也不可能选在有孕的时候,倘若真的要用人血,堂堂郡主也不可能单选那些孕妇,直接找手下的奴才不就得了?
慕梓烟当下便晕了过去,吕娘子此刻也赶了过来,与金枝二人抬着慕梓烟进了内堂。
张宗拍案道,“退堂。”
那妇人与打更的老汉便被带了下去。
百姓们却担心地不肯离开,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散了,这才三三两两地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也再未有人去怀疑那凶手是慕梓烟了。
慕梓烟被抬进了屋内,吕娘子吓得看向金枝,“赶紧瞧瞧怎么回事?”
“是。”金枝上前给慕梓烟把脉,抬眸看着她,“中毒。”
“什么?”吕娘子明显一怔,而后便后退了几步,“怎得好端端中毒了?”
“奴婢也不知。”金枝接着说道,“此毒,奴婢无法解,而且如今主子昏了过去,这胎儿怕是……”
“不成,赶紧派人去将轩辕烨请来。”吕娘子连忙出声。
“隐一已经去了。”金枝低声道。
“烟儿可不能出事。”吕娘子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