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皇帝眼前一亮,连忙起身,便见身后的宫女垂首上前,跪在地上将怀中的婴儿递给皇帝。
“还活着?”皇帝惊喜地抬起双手将孩子抱了过来。
“皇上,十二皇子尚有气息,是云妃娘娘身旁的宫女拼死自池塘内抱了出来,正巧碰上臣,这才保住了十二皇子一命。”跪在跟前的乃是云妃的御用太医,郑太医。
“朕瞧瞧。”皇帝抱过君千瑞,此刻正安静地睁着漆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根本不知他适才差点命悬一线。
皇帝看着这双纯净的不然任何杂质的眼睛,笑逐颜开,“没事便好。”
“皇上,有您护着十二殿下,十二殿下自是福星高照的。”一旁太监总管张喜连忙应道。
皇帝听着自然是欢喜的,转眸便瞧见幽幽转醒的云妃,随即半坐在床榻旁,将怀中的小奶娃递给了云妃,“云儿,瑞儿好好的,无碍。”
云妃先是一愣,当对上双清澈的双眸之后,喜极而泣,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连忙半坐着便将君千瑞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皇帝自然知晓她此刻地心情,故而也便任由着她,手臂一揽,云妃便靠在了他的怀里,等过了好一阵子,云妃才缓过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妃双眸微凝,沉声道。
“此事朕必定会查清楚,何人竟敢在今晚谋害皇子。”皇帝怒喝道,转眸看向跪在一旁的宫女,“可是你救十二皇子上来的?”
“回皇上,并非奴婢,是月儿,只是她爬上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等抱着十二殿下碰到郑太医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跪在地上的宫女低声禀报道。
“皇上,此事必定要彻查,否则臣妾怕是夜不能寐啊。”云妃泪盈盈地说道。
皇帝点头,“云儿安心,有朕在,谁敢放肆?”
“皇上……”云妃见皇帝双眸冷凝,她低头看着怀中已经睡得香甜的孩子,她旁的不求,只求孩子能够平安长大,若是有人伤他分毫,她必定让那人痛上千倍万倍。
“云儿,你且好好歇息,此事朕自有主张。”皇帝面对云妃的时候,尽量语气放缓了许多。
云妃轻声应道,随即便躺在床榻上,却小心地抱着君千瑞,不敢松手。
太后此刻哪里有心思欣赏歌舞,转眸瞧见张喜前来,她双眸微冷,“羽儿啊,此事不简单。”
“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君千羽转眸双手递上茶盏,浅笑着开口。
“恩。”太后见君千羽这般冷静,便也笑着接过。
张喜上前低声禀报道,“太后,十二殿下无碍。”
“无碍?”太后双眸微动,对于孙儿的心,太后除了对君千羽偏袒一些,对于其他皇子也算是一视同仁了。
“正是。”张喜随即便将经过说了一遍,还不忘奉承,“亏得是十二殿下有太后您这寿星老照着,算是有惊无险。”
太后抬眸看向张喜,想着这十二活着便好,低声道,“去吧。”
“是,奴才告退。”张喜应道,便退了下去。
太后转眸看着君千羽,“这十二倒是个有福气的。”
“祖母,如今您可放心了。”君千羽绽开一抹浅笑,缓缓起身,“孙儿先退下了。”
“去吧。”太后点头应道,君千羽起身便回了自己的位子落座。
君千皓见他回来,低声道,“五弟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君千羽举杯轻抿,转眸温和地看向君千皓,“没有。”
君千皓见他回答的干脆,便也不再多问,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太子君千澈,慢悠悠地说道,“今夜怕是不太平啊。”
“三哥想来是知道什么?”君千羽笑着问道。
“不知道。”君千皓亦是淡淡地应道。
君千羽便也不再多问,只瞧着不远处高台上表演的世家小姐,那神色颇有几分地闲云野鹤的惬意,半眯着眸子,似有若无地瞧着,不过,有心之人若是仔细地看,便知晓他如今看得并非高台上的人,而是后头的景。
章仚缓缓地起身,递给慕梓烟一个眼神,她微微地颔首,慢悠悠地起身,抬步离开。
钟毓刚下了高台,便瞧见章仚与慕梓烟二人一同上来,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随即与慕梓烟微微行礼。
二人算是见了礼,慕梓烟与章仚今儿个装扮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尤其是在高台上瞧着,犹如一幅画卷,如翠竹挺拔却清雅的章仚,如月如水的慕梓烟,章仚盘膝而坐,轻抚琴弦,而慕梓烟则是斜靠在一旁的玉柱上,圆月高悬,正巧映照在她那俏丽温婉的容颜上,透着丝丝朦胧地清冷。
章仚周身似是洒落着银光,远远看着,俊美清雅,倘若抛开君千羽那惊为天人的身姿不谈,单是将目光放在高台上的这二人,琴箫和鸣,郎才女貌,众人也不禁感叹一声,当真是绝配!
章侯夫人远远瞧着,颇有荣焉,不得不说,慕梓烟无疑是众多世家小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不论身份地位,还有这才情美貌,待人处事,都是拔尖的,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是不可多得的,而章侯夫人因着有如此优秀的儿子,自是得意不已。
琴声响起,也许是应了这景,周遭即刻安静下来,只能到一阵淡淡地幽风吹来,高台身后吹来了片片的玉兰花瓣,随风散落,随着他的琴声悠悠扬扬,慕梓烟适时地合奏,晚风拂面,淡淡地白色花瓣随之飞舞,那画中的女子清丽动人,那男子俊美雅致,那琴箫声回荡在整座永乐宫内,丝丝缠绵,听之沉醉。
众人听得痴迷,比起那日她在自己生辰的所奏的还要动听美妙,这是另一种感觉,不似那夜的肆意欢畅,如今却像极了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少女时的无忧无虑,婚嫁之后的如胶似漆,美人迟暮之后的自怨自艾,直至最后的香消玉殒,却道尽了女子辛酸苦辣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