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路过一个院子,见一个丫头手上戴着一条,瞧着与依依妹妹寿宴的戴着的甚是相像。”慕梓烟看向侯夫人说道。
“哪个院子里头?”侯夫人也跟着仔细地回想着。
“好像叫燕兰的。”慕梓烟淡淡地启唇。
“燕兰?”侯夫人明显一顿,似是想到什么,抬眸看向侯老爷。
侯老爷面色有些不自然,“将那丫头唤来。”
“哼。”侯夫人冷哼道,抬眸看向慕梓烟,“那小……丫头乃是陈姨娘跟前的贴身丫头。”
侯夫人差点失言,脱口而出一声“小蹄子”,可知如今可是在正堂内,她堂堂侯夫人自是不能说出那等子有失身份的话来。
看向慕梓烟时,干咳了几声,“不过,她怎会有那手钏,这侯府内,除了依依之外,旁人是不能戴琥珀手钏的。”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之处。”慕梓烟是知晓侯夫人对侯依依的偏疼的,与齐氏对她的宠溺不相上下,因着侯依依对琥珀玉石的痴迷,故而整座侯府除了侯依依之外,其他人是不得戴琥珀色类的珠子、发簪、手钏的。
“你且等等,我已命人去唤她过来。”侯夫人说话之际,还不忘抬眸深深地看一眼侯老爷。
侯老爷顿时被看得尴尬不已,讪讪道,“慕大小姐,这与依依的案子有何干系?”
“表面看似无关的东西,倘若都串联起来,便会成为致命的关键。”慕梓烟看向侯老爷轻声回道。
张宗听着附和地应道,“烟儿说的不错。”
不一会,便见一个长相清秀俏丽的丫头垂首走了进来,这身上穿着的料子比起侯府其他的丫头自是时兴的,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奴婢见过侯爷、夫人。”
“你手上的手钏呢?”侯夫人瞧了一眼她的手腕,沉声问道。
“奴婢并未戴手钏。”燕兰不慌不忙地回道。
“胡说,我适才明明瞧见你手上戴着琥珀色的手钏。”侯夫人见这丫头竟然睁眼说瞎话,加上心头本就有怨气,故而此刻算是小小地爆发,一掌拍在一旁的几案上,厉喝道。
燕兰吓得身子一哆嗦,怯生生地看向侯老爷,那模样儿瞧着真真是楚楚可怜,慕梓烟幽幽地叹了口气,何为温柔乡,大抵说的便是如此,比起侯夫人的强悍,这燕兰的柔弱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侯老爷见那副柔弱的模样,心自是软了一些,“夫人……许是你看错了。”
“我?”侯夫人冷哼道,“老爷,这丫头身上的这身料子,我记得可是留给陈姨娘的,怎得在她的身上?”
侯老爷暗叫不妙,这是要翻旧账了,连忙赔笑道,“陈姨娘瞧着不喜欢,便赏给了她?”
“老爷,若真如此,我唤陈姨娘前来一问便知。”侯夫人冷冷地瞧着侯老爷。
张宗装作充耳不闻,只敛眸盯着盯着自己的靴子瞧。
慕梓烟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燕兰,见她双手撑在地上,似是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燕兰,在大小姐事发当晚,你在做什么?”慕梓烟淡淡地问道。
她的话成功地将侯老爷与侯夫人的思绪拉了回来,二人皆将目光落在了燕兰的身上。
燕兰低声道,“奴婢一直在陈姨娘跟前服侍,并未去何处。”
“哦。”慕梓烟微微点头,“可是有人却瞧见你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里头。”
“奴婢没有。”燕兰连忙否认道,神情显得有些慌张。
“是吗?”慕梓烟低笑道,“莲儿可是什么都招了。”
“她?”燕兰面露慌张,抬眸看着慕梓烟,“奴婢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将莲儿带来。”慕梓烟直视着燕兰,似笑非笑地启唇。
燕兰一听,双眸微动,却不敢出声。
慕梓烟低声道,“主动招认与证据确凿,一个可以从轻发落,一个则是……”
“奴婢招。”燕兰一听,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应道。
侯老爷双眸一沉,盯着燕兰,闪过一抹冷意。
侯夫人的脸色自是阴沉的,狠狠地盯着燕兰,“说。”
燕兰低声道,“这手钏的确是大小姐,是莲儿给奴婢的。”
“她给你手钏做什么?”侯夫人沉声问道。
“有一日,奴婢……服侍老爷歇下,便正回自己的屋子,路过大小姐院子的时候,便瞧见一个黑影,奴婢以为是哪个不知检点的丫头呢,故而便跟了上去,未料到是莲儿,她正跟着大小姐向前走着,她的手上有一个珠子,不停地在大小姐的眼前晃着,然后大小姐便像是丢了魂一样跟着她向前走。”燕兰低声说道。
“是案发之前?”慕梓烟低声问道。
“是案发的前夜。”燕兰垂眸回道,“奴婢当时吓坏了,以为是大小姐撞了邪祟,便偷偷地跑了,未料到,次日莲儿便来寻奴婢,说昨夜之事切莫对旁人说,便将这手钏塞给了奴婢。”
燕兰说着便双手捧着手钏,“侯爷、夫人,奴婢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侯夫人自是不会就此放过燕兰的,冷声道,“吃里扒外的贱蹄子,这等子事儿都能欺瞒,还不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燕兰一听吓得连忙叩头,“夫人饶命啊,奴婢已有了身子,只说这琥珀手钏能护胎,奴婢才起了贪心,求夫人开恩啊。”
侯老爷见燕兰怀了身子,抬眸看向侯夫人,“这丫头还是……”
“哼,你做的好事儿,瞧上个贪心的,可是害苦了依依。”侯夫人看向侯老爷,忍不住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