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的惊叫声醍醐灌顶般惊醒了包括子衿在内的众人。接着一阵哄笑声从几人口里爆发出来。
麒麟小兽得意地摇摇尾巴。这教训够深刻了吧?以后看谁还敢挑战圣兽的威严?别以为是主人器重的人就一副蹬鼻子上脸的神气。哼!
瑶起余眼瞥到麒麟小兽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吓得连拍胸脯,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于是,晚膳就在伊诺和寸步不离子衿的麒麟小兽“眉来眼去”中欢快地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子衿刚刚盥洗完毕,正要打坐修习,侍卫敲门回报道:“庄主,逍遥王王妃瑶光前来拜会。”
子衿愣,重复道:“瑶光?她来做什么?可是与护国公府的瑶小姐同行?”
侍卫恭敬道:“没有,王妃独自前来,说有重要相商。”
子衿揉揉额角,有心不接见,又怕拂了逸轩、瑶起的面子,只好吩咐侍卫将瑶光请进来。
一会儿,身着鹅黄色衣裙,清丽美艳的瑶光莲步轻移,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两人相见后,瑶光客套道:“光儿路过宝庄,心血来潮想探望一下阿紫姑娘。希望没有打扰到阿紫姑娘。”
子衿微笑,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瑶小姐见外了,请坐。”
等瑶光矜持着优雅入座后,子衿开门见山问道:“听门下讲瑶小姐此来,有要事与阿紫商量?”
见子衿问起,瑶光眼中突然泪光闪闪,“不瞒姑娘说,昨天逍遥王连夜请旨退婚,竟要休了光儿。逍遥王如此行径,让光儿的脸儿往哪儿搁?光儿心中块垒郁结,实在无人倾诉,想到阿紫姑娘温雅贤淑,就专程赶赴桃花庄,一舒胸中抑郁。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子衿听了一惊,“什么?”
瑶光晶亮的眼中水汽迷蒙,几滴清泪滑下脸庞,楚楚可怜地哽咽道:“听说逸轩昨日一晚没合眼,今早又去皇宫缠着圣上要圣旨。口口声声宣称非阿紫姑娘不娶。”
子衿大惊,这才弄明白瑶光清晨登门造访的原因,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子衿看着低首垂眸间幽怨之色渐浓的瑶光,瞬间头大如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晚在宠物交易所时,子衿已经察觉到瑶光对她的敌意。
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活宝逸轩就把自己推进火坑里了。这下算是摊上大事了。她可不认为瑶光会如她在外表现出来的那样贤淑温良、柔弱无害!
无论怎么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先不说龙帝会不会下悔婚旨,就只逸轩为了子衿要退婚这一点,以足够让号称古藤大陆第一美人的瑶光下不了台了。
虽然如此说,但此刻子衿不得不澄清事实真相。她说:“这件事情阿紫并不知情,也只拿逍遥王当徒弟来待。如果因此而让瑶小姐误会,阿紫很抱歉。下次碰到逍遥王,我会亲自跟他说清楚的。但除此之外,阿紫没有其他权利去干涉别人的婚姻。”
瑶光听了子衿的话止住哭泣,有点发愣,毕竟巴结逍遥王、想要爬上逸轩床的贱女人如狂蜂浪蝶、无处不在。哪个女人不愿意入得逍遥王青眼,荣登王妃之位呢?要知道逍遥王可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也就是下任皇帝的最有潜力的候选人。成为王妃则极有可能一步登天,成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作为女子,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呀!家族也会因此鸡犬升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瑶光疑惑地看看眼前这个轻描淡写就撇清与逸轩关系的女人,考量着子衿话里有多少的可信度。虽然眼前绝美非凡的女子一脸沉静淡然,但瑶光心底还是认为这只是子衿欲纵故擒的策略。以逸轩请旨退婚的疯狂就可以看出逸轩对这女人的紧张和痴迷程度了。这女人再来这一招,怕是更让逸轩上紧,相当于加了一道紧箍咒,加紧了逸轩退婚的脚步。果然阴险的很!
这样想着瑶光脸色变冷,但她深知此刻不是翻脸的时刻,撕破脸皮,把事情弄僵,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眼下只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让其当着自己的面跟逸轩一刀两断。
想清楚这些,瑶光立刻摆出更加柔弱无助的样子,低头哀凄道:“姑娘既如此说,光儿哪有不放心的道理?提了一天的心总算落进了肚子里。但是光儿担心逸轩如此任性妄为,忤逆圣上,会因此失了圣宠,进而成为竟逐皇太子之位的绊脚石。姑娘也知道,逸轩性情洒脱不羁,为人又正直单纯,绝不会考虑到这点。既然姑娘认逍遥王为徒弟,那么多少应该提点一下逸轩。光儿相信,在姑娘耳提面命之下,逸轩一定会上心,把全副精力放在谋求太子位的正途上。这之后,逸轩定不会闲云野鹤般痴迷于无聊的末事。”
听瑶光说逸轩为自己退婚是无聊的末事,子衿嘴角抽动。
这瑶光话里话外都在对自己人身攻击,占尽了口舌便宜,拐着弯地贬低自己,还不忘利用自己替她说服牵制逍遥王。这真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好计谋。算盘打得真精!但瑶光这个女人把别人都当傻瓜吗?以为所有人都是那个飞扬跋扈、头脑简单的慕容兮?
此时子衿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骨瓷茶杯的边缘滑动着,僵硬着脸上的肌肉懒懒道:“瑶小姐太高看阿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阿紫自认没有凌驾于别人思想意识、支配别人生活的本事。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瑶小姐请回吧。”
说完,子衿停下绕杯不停的手指,端起茶杯,轻轻啜饮起醇香的浓茶来,表露了自己端茶送客的意思。
看着子衿变得一副爱理不理、端茶轻啜的慵懒模样,瑶光那里还不明白这是子衿在变相撵人。
瑶光瞬间气满胸膛,果然这女人跟不男不女的瑶起是一丘之貉——一样不讨喜,一样不识抬举,一样不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