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爷爷在小学门前卖烤红薯,看他的样子是要收摊了。看他艰难地推着三轮车沿着街道走,曲清越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爷爷。
养父养母当初领养曲清越就是为了让爷爷开心起来,老伴走后爷爷一直郁郁寡欢的,而养父母又没有子女,只得决定领养一个。曲清越是刚出生不久就被人遗弃了,她不怎么哭闹,特别特别乖巧。养父母便把她带回了家。
他们撒了一个谎,因为很久都没回老家去看过爷爷了,就算说曲清越是他们生下的孩子,爷爷也不会有疑惑。自从领回曲清越以后,养父母回去看望爷爷的次数也多了。
爷爷总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吃,还教她玩各种游戏,爷爷教得好,曲清越也学得快,很快村里的小朋友便没人敢看不起曲清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曲清越给他们一家带来了幸运,弟弟曲越来生下来时,她甚至看见养父激动地哭了。
“小郑,雅明那份设计稿你电脑里有备份吗?”宋可可接完一个电话回来后,面色有些焦急。
“啊?那么久的设计稿,我嫌占内存就给删了。备份U盘我也交上去检查了,怎么突然要……”郑助理一脸茫然。
“坏了坏了。甲方说他们对家公司要拿着设计图告他们抄袭。人家当然不干啊,这不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么。”
“什么?抄袭!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说我们抄袭,要是抄袭的话,这第一关从我们这儿就过不了好嘛。”
“哎呀他们懂,这不得要证据嘛。别闹大了人家起诉了,咱们是赢是输还真说不准。”宋可可搓了搓眼睛,长时间的工作已经让她有些疲惫了。
曲清越想起来什么,迅速起身到郑助理的电脑前:“我先登录一下公用账号。”
“雅明有个习惯,喜欢把记录发到账号里来回转,这里面一定有。”
“你看,在这儿吧。”
身后两人长舒一口气。
宋可可拍拍郑助理的肩:“还是越越细心,郑助理,咱以后还是多留几个备份吧,这种事可经不起第二次。”
“是是,这次是我疏忽了,主要那么久以前的设计稿了,我以为电脑里的可以删。”
“好了,把这个发给雅明吧。”曲清越点开微信,微信界面还登陆着郑助理的。
突然弹出来一条来自林芬恬的消息:“你告诉宋可可,别以为叫他们把我拉黑屏蔽就能解决问题,我就是要让每一个人都看清曲清越的嘴脸!”
三个人都僵在原地。
郑助理跟宋可可两人挤眉弄眼地传递着消息。
“她看见了怎么办?”
“你消息提醒怎么还显示内容的!”
“这不方便嘛!”
“我天!瞒了一整天就毁在这一条消息上……”
“完蛋。”
曲清越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把文件从盘里下载出来,然后再打包发给雅明。
看着对方“已接收”后,曲清越这才转过身来,语气平静地问道:“说说吧,林芬恬又作什么妖了?”
郑助理紧张地做了下吞咽的动作。
“越越,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听我们慢慢跟你解释。”
“林芬恬发了条朋友圈,说是要揭发你。文字内容就是,就是……说你跟江家的那个矛盾。然后还配了张图。”
“什么图。”
“……”两人沉默。
曲清越伸出手来,把手掌摊开在郑助理面前:“让我知道了才好处理不是么?”
郑助理无助地瞟了眼宋可可。
“给她看看吧。”宋可可叹了口气。
点开林芬恬的朋友圈,曲清越冷笑一声,截了图发到自己的微信里。
像是生怕曲清越情绪一激动把手机摔了,郑助理急忙从曲清越手里拿回手机,顺便把桌面上剪刀之类的利器一股脑地收进了抽屉里。
她,就,知,道!
林芬恬不可能没有动静!
知道她有坏心眼,但没想到这么恶毒!
那张图本来没什么,就是她衣服破碎地躺在沙发上,拼劲力气抵抗掐着她脖子的男人时,被闯进来的江太太拍下来的。但是被林芬恬部分打了码以后,让看的人很难不想入非非。
脸上打了码但从脖子上落下来的工牌上能辨认出是曲清越的身份,脖子以下打了码模糊一片,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内个什么被抓包。
愤怒,仇恨,委屈,不甘。
她感觉心脏在被撕扯着,碾碎着。
她觉得无比屈辱。
“越越……”宋可可紧紧抱住曲清越,“我们俩虽然能力不大,但绝对会拼了命去给你讨一个公道。他们江家人不讲信用,说是把照片销毁了竟然还给了林芬恬。林芬恬他妈的就是个傻X!”
“呵,呵呵……”曲清越一边冷笑着,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天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
她都想好了,如果反抗没成功,她之后就去跳江。就连遗书都已经在心里勾画好了,到时候把所有积蓄都打给养父养母,一方面供曲越来上学,一方面继续给爷爷治病。
爷爷,我没能力,只能用这点钱来孝敬您了,咱们天堂见。
后来随着破门而入的巨响和一阵阵女人的嘶吼声,压在曲清越身上的阴影不见了,随后她整个人被人提起来,噼里啪啦被人抽了好几个耳光。
破罐子破摔,曲清越也没在怕,从地上捡起手机就报警。
可没想到啊,拦下她的人竟然是姓江的那位太太。
“报什么警啊,啊?这不是你丈夫,你不心疼!”
江家人要求私了。
若不是爷爷病危,急需要钱做手术,她又怎么肯受这个气!
江太太威胁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她当即给她转了一笔钱,说是负责曲清越爷爷住院的全部费用。
而江老板私下又陆陆续续给她转了几次账,这个老狐狸、臭男人死性不改,给她转账时发来的消息暧昧不已。那些钱曲清越都给退回去了。
“我只要我爷爷好好活着。”
曲清越感觉胸口一阵阵地抽痛,她指着办公室的门,用力吼道:“我!曲清越!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答应你们江家的破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