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歧途千古恨,双亲白头何报恩。春芽升兴育成林,福寿双全夕阳红。
几帛沈要陪同云少押卫昶回郅县。
“今夕故人悠哉,明日今人空空。静夜静月静心,又要听伤者哭泣。”沈要一会儿吼吼叫叫,一会儿对着卫昶吹鼻子瞪眼,一会儿蹦蹦跳跳……前行路上,沈要好个无聊,没有人搭理他,连马儿都成了沈要的出气筒。
一路清风,花鸟伴行。
“倘若生命里,有那么一个知冷知热人的出现,能够顾及我所有的辛酸和艰难,相信我一定会和她分担来日的重重关卡,陪伴长长久久!”云少也感怀。
望山看水,几帛静想兰兮,偶尔莫名其妙的笑了:“蓝天白云,寄我情思。我们一片天,今生一颗心,白首不离不弃。”
途中,云少与出门办公的周筠、秦桓两位幕僚相遇。
几帛沈要和周筠秦桓热情客套、互打招呼,云少道明事由。
周筠、秦桓是云少多年的伙伴,风雨同舟的战友。曾多次喋血沙场,浴血追踪。记得,当年追逐偷邻居牛的毛贼,周筠按牛脚印追踪,秦桓到黑市蹲守,云少到处盘查。此人甚是卑鄙无耻,将活牛四肢捆绑,用长木棍撬,牛儿从高山滚落,他走近道约同伙待之。半死不活,全身划痕的牛儿,鲜血直流,眼睛插入了尖锐的木柴,骨骼折了。他们将牛活活烧死,丢掉内脏,带走皮肉,烤熟了分别卖入不同的黑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贪得无厌,悄悄割下牛角。老天开眼,因牛儿狂躁,主人在牛角尖,打穿了小孔。借此,真相大白。主人得到赔偿,牛儿得到伸冤,贼人受到处理。
几日来,陆陆续续有村名到郅县反映花源谷出现怪物之事。特派周筠、秦桓前往核实,并妥善处理好怪物之事,安慰好人们。大家安心过好日子,捕快也福到运来。
周筠一一道来郅县近来的是是非非。郅县居人朴实,很多人靠舒家铺面维持生计,舒家温文尔雅,平和好处,对待伙计也格外关心,故大伙做事十分卖力。但是,舒然病后,心急如焚的舒家,久病乱投医,见人就寻医问药,皆无效。无奈之余,舒厢道听途说,听信算命先生的预言,带舒然回舒家老宅祭祖,顺便作法欲可治好病。
云少仔细分析,郅县城置中心位,前往花源谷的路况为“米”字型。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恰巧有一条通过花源谷的近道,就此即可到达正南方舒家老宅。一来二去倒不如分二为一,一举两得。周筠、秦桓押卫昶至县城办理,云少和几帛沈要顺道,待处理好花源谷之事,接着快速赴舒家庄为舒然治病。
几帛请求周筠、秦桓顺道驾走马车。并给他们足够的银两,请他帮忙喂养爱马。几帛与马为友,与马为伴。天南地北,日夜兼程,红枫马都相随左右。江湖血雨路,康庄歌舞来,几帛与红枫马形影不离。一次,几帛病重,晕睡马背,红枫马驮着他回家,喝下父亲妙方,病才转好。
多年前,几帛走边关,误入马肉黑市。亲眼目睹黑客千方百计杀马的残忍过程,当黑客将几匹红枫马丢入熔炉,欲想杀害小红枫马时,忍无可忍的几帛出手了。几帛竭尽全力战胜几十名黑客,救走小红枫马,还一把火烧了马肉黑市。
黑云罩山顶,微风透心凉,黄叶悉数落,枯草贴地绒。
几帛沈要云少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催促对方前行。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怪石耸立,形势怪异。三人停步防卫。突然,山林间滚落下几块巨石,他们迈着轻盈的脚步迅速躲闪开来。
石落,人吼。三人还来不及弄清楚周围情况,又被山林里冲出的一群手握锄头棍棒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七手八脚就绑走了云少。
几帛一头雾水,沈要惊慌失措,云少头脑一片空白,
既不能对无辜的人们大打出手,又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叫骂,更不能怂恿云少还击。或许跟随着一探究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翻过大山,跨过河流,穿过密林。人们停聚起来,缓缓走向“谷雨”大院。然,他们脸不红心不跳,无视几帛沈要的存在,好像莫名其妙抓了捕快理所当然,更不惧怕别人的话长里短。三五人合力将云少关入后院柴房,其余的人又在几帛沈要毫无防备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困他们。纯属简简单单的围困,对二人没有话语,没有打骂,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注视着他们,好像有千辛万苦想要倾诉。
云少既没有武力抵抗,又没有高呼,显得十分冷静,格外安然。他静静思索,联想事由,身为衙门捕快,不扰民、不伤民这是本分,依法、依规、依情、依理办事更是捕快的天然责任。不明缘由,不明是非之时或许等待是最好的方法,他相信朴实的百姓断然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无理闹事。等待是漫长的,痛苦的,情急的,但是有时候等待也可以柳暗花明,看到新生的希望。
沈要实在按捺不住了,厉声斥道:“想干吗?你们想干吗?”
大家不吱声,沈要得理不饶人,破口大骂。人们单纯,善良,无论沈要多么刁难,如何谩骂,他们都只字未回应。想来,只有理亏的人,才能任凭他人指指点点。
几帛笑对满脸懊恼的人们,拱拱手,简要自我介绍一番,又恭恭敬敬地询问:“老乡遇上何难事?抓人不对的?伤人更有罪?请老乡冷静一下,慢慢道来,究竟遇上何难事?无心之失可以理解?无心之过可以原谅?没事,我们不怪大家。有事好好商量。慢慢来?”
“猫吃腌菜,纯属无奈?”
“我们不想这样?”
“要不是情形所迫谁愿意干这事?”
“不愿意?”
“那个不想平平静静过日子?”
“那个不想安安心心讨生活?”
“那个会想伤人?害命?”
“他们真惨?”
“无福的苦难人?”
“好人不再世?”
“救救我们的村长夫妇?”
“好人哪?”
“请帮帮二老?”
“猫吃腌菜,纯属无奈?”
“哎……哎……”
……
众人蜂拥而来,对着文质彬彬的几帛七嘴八舌地倾诉起来。
不说一个不敢说,一说就是千言万语。顷刻间,几帛被轰得头晕脑胀,心慌心跳。
“不要乱,有事一个一个说?不要慌,讲话一个一个来?。”沈要站到桌上高喊。
声如雷,众人闻声而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