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飞并未见怪,次日上午,还带着卢伟和李琼去看了租地现场。
位置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隔壁是大超市。鞋店老板辟出这幺小个地方出租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三四万可以做起来,你俩的钱也够了。去跟摩托车修理铺买个手续齐全的二手摩托,三两千块钱。走,现在买去。”
卢飞开车带着他俩在一家摩托车修理铺买了个二手摩托车。卢伟在工厂里已学会骑摩托车玩,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他试了几圈,挺好。
“租房子和拿货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得赶紧回店子。记住:处处要小心,晚上一定锁好门注意防盗……”卢飞说完回店子去了。
他立即打电话给肖长松,说明情况后问:“陈有光和梅斌还在厂里不?我现在需要人。”
肖长松道:“这些年你和他俩联系少些,我一直和他俩联系着。
半个月前,陈有光回家了,因为厂里没货;梅斌厂里货也不多……梅斌离婚了你知道不?还有,听说他爸妈在惠州捡破烂赚了不少钱,好像是承包了不少大厂,他爸妈叫他过去,他嫌丢人,不去,这个你知道就行,别说出去啊。”
卢飞道:“梅斌离婚了?这我哪儿知道呀,啥原因,是他出轨吗……你帮我打探下,我平时联系少,现在临时抱佛脚不大好。”
半个钟后肖长松打过来:“你真是走运,陈有光刚回,他俩现在厂里都没什么货,来一批货两个钟干完,闲得很。
他两个你都要吗?你自己跟他们说吧,他俩说我现在发财了,应该不会拒绝你吧……手机号码我发给你,他俩号码都换了。”
卢飞打电话过去一一联系。
鉴于肖长松开店两年就买车,他俩眼馋得不行,哪有不来的道理?
卢飞当即动身开车去接,连人带货装了满满一车。
“卢总啊!你这几年把肖长松扶持发财了!也得扶持扶持咱俩,咱4个可是当年的死党啊!”
“就是就是,工厂里熬不出头,金融危机这么久,赚的钱不够吃,还是做生意来得快!”
“怎么叫起卢总来了!再这么叫我可生气了啊,”卢飞道,“这些年没常联系你俩我很惭愧,三个店事儿太多,太忙……按说你俩现在怎么着也该是个主管啥的了,你俩是不是不上进啊?”
“让你说着了,咱俩就是不上进,混日子呗。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往上混也不容易的,你没进过厂,不懂。”梅斌道。
“今晚叫长松过来,咱4个聚一下,喝个痛痛快快,我给你俩赔罪……”卢飞道。
“呃……见外见外,说哪儿去了!”
当晚,肖长松在打烊前一个钟赶到卢飞店子,他4个在办公室喝茶。
“我叫了十几个菜和两件啤酒,就在店子里吃,因为没人看门,”卢飞道,“风风火火把你们接来就是因为店子不可一夜无人。
你们也知道我住石江镇,这里的安全以后交给你们俩啦!”
打烊后,他4个在店子一顿狂吃海喝,好不痛快。
他们又说起那年正月里相聚喝醉的趣事,还是四个人,笑声没变,但生命的年轮已多了十五圈。
陈有光、梅斌和卢飞年龄不相上下,皆已过而立,陈有光的老婆在厂里,是师傅级别。
卢飞问梅斌为啥离婚?梅斌笑着答:“合不来呗,这年头就是这么回事嘛,合不来当然要离喽!”
“说得真轻松,我真佩服你,”肖长松道,“完全不顾孩子的感受吗?”
“孩子还小,懂啥。现在的孩子看得开,”梅斌道,“别看陈有光咱俩在厂子里上班,思想不比你们做生意的落后,知道吗,工厂里的男女随意搭配,叫‘搭伙’,夫妻不在一起的,生理上要解决是吧?”
“这么开放啊?”卢飞道,“你们工厂里的人真会玩儿,真是不落后。”
聊完闲话,卢飞把话题岔到将来的工作上。
卢飞说,暂时不设店长一职,我亲自代理。
他让陈有光和梅斌共同负责店面安全,共同管理店子日常事务。两个月以后,看谁更适合销售谁更有管理潜质再说。
陈有光道:“管理肯定是梅斌嘛,你们都是高中毕业,就我初中,文化太低。不过我嘴皮子油,卖卖东西,跑跑腿还行。”
“看看再说吧,”卢飞道,“干咱这一行,文化高低真的不重要,我这以前的店长还小学文化呢!看你爱不爱钻研。”
卢飞只得又在九州电讯住下了,手把手地教他俩。他俩本来已把手机玩得很熟,学起来并不吃力。
年龄上,他俩刚过而立之年,成熟老道却不失年轻人的风采,在工厂里一直被严格的规章制度熏陶着,接手管理手机店不是难事。
两个月后,经卢飞观察,梅斌确实有管理潜质,于是叫他当代理店长,工资定为3000元,边学边干。
陈有光负责收银几乎没任何难度,在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真钱假钱早就认得一清二楚。
因和梅斌共同负责店子安全,负责守店,另补助500元,如此,他俩拿的工资不相上下,避免一轻一重,闹出意见。
卢飞三天两头在九州电讯呆一天住一晚,直至把陈有光和梅斌彻底带了出来。这种培训上的成本是看不见的,卢飞在九州电讯和石江镇之间来来回回跑着。
他深知换人的麻烦,但没有办法。
当他把九州电讯放心地交给陈有光和梅斌时,店子外越变越白的日光提醒他,又到了初夏。
2010年好像是偷偷跑过来的,令卢飞猝不及防。
去年秋,卢伟和李琼的突然离去,让九州电讯的人手青黄不接。因为在九州电讯,李琼是收银员,卢伟是店长并负责守店。
所幸陈有光和梅斌及时补缺,否则卢伟一个人要当两个人用。
“李琼这人也太过分了,说走就走,我真不想认她了。”杨倩气愤地说道。
“你不认,她也还是你姨妹,”卢飞道,“李琼这人可能头后面有反骨——当然了,她头发长,我看不见。就像《三国演义》里的魏延,诸葛亮第一次见他就看出他头上有反骨,日后必反,果然不假。
李琼也是这样的人,我不是说她坏,她有这个特点,说走就走,不留情面。
不过咱只能看在她给咱干了9年这个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吧,他俩干不长,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咱帮她。”
“他俩干不长?你何以见得?”
卢飞道:“你没发现吗,从今年开始,三星、HTC、LG、中兴、摩托罗拉、索爱等安卓手机厮杀得越来越激烈,很多安卓智能机降到了两千元以下,有的低端一点的只有千把块,工厂仔都买得起了。
这个时候,三大运营商是不会错过商机的。
他们在抢着布局,用手机捆绑话费杀入终端市场,拉动3G用户,中国移动已定制了600万部;
中国联通定制了5款千元左右的3G智能手机,全是优惠的套餐计划,800万部;
中国电信也不甘示弱,定制了750万部。
这还只是开始,如果销量乐观,还会增加数量。你想想,单独的套卡还会好卖吗?那些想换安卓手机的肯定买定制机啊,里面含一两千的话费!这个账不会算,除非是傻子。
我要是提前知道李琼有这个打算,我会阻止她,但她不声不响把位置租下来了,交了两个月的押金,让她体验体验做生意的甘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