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人,若掺杂了于己有利的成分,速度就会加倍,好比保险推销员服务于客户,成交得越早,自己的收益也越快。
不出三天,冯若雪就摸清了那个手机开发商的底细并弄到了联系方式。
那男人叫罗大强,31岁,初中没毕业。因为酗酒,三天两头喝醉,人又粗糙些,不大会哄老婆开心,老婆红杏出墙,他提出了离婚。
他算不上丑,只是五官不够精致。
罗大强是冯若雪老乡,只不过相距远些,冯若雪在叔叔那里见过他一次,只是没有交流过。
听叔叔说,他不赌不嫖,生意头脑很是灵活。照这看,酗酒倒不算什么大毛病。
冯若雪用卢飞的话来权衡付娟和罗大强的搭配,或许可以一试。
她从生意人的角度加了罗大强的Q,连续三天和罗大强聊手机方面的话题,话题不多不少,正像闲聊。
罗大强原本知道冯若雪是冯鑫的侄女,自然陪着应酬。
第四天头上,冯若雪在小聊一会儿后提出给他介绍对象,并且说女方非常漂亮。
罗大强一听对方很漂亮,当即起了戒心:“该不是图我的钱吧?”
冯若雪噗嗤乐了,回道:“你想多了,人家有个店价值几十万呢!她是我的客户。”
“那,她既然又漂亮又能干,能看上我喽?是有什么目的吧?”罗大强觉得不可信。
“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啊,”冯若雪思忖着必须讲出实情才能让罗大强信服,“她是个扁平胸,一马平川的那种,她前老公就因为这个出的轨,她受打击很大,所以呀,她现在不计较男人外表,人好就行。如果你不嫌人家胸小,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好挑剔的,可以考虑见见。”
“胸真能当馒头吃吗?不知那些男人怎么想的!还别说,我还真不在意这个,见就见呗。”
冯若雪欣喜不已,有攻关胜利的自豪。这算是第一次当红娘吧?真是从来没想过的事。
她慨叹做生意对自己的改变,若不是叔叔强行带她学生意,她还在过着封闭的生活,成天看书,沉闷、忧郁,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
冯若雪一大早通知卢飞,攻关成功只等见面。
卢飞大喜。到了这个环节,他才把全盘计划说给杨倩,并决定亲自去付娟那里走一趟以示郑重。
杨倩说,想法是好,只怕付娟看不上人家,成败与否,只有一试了。
卢飞和付娟打了招呼后开车直奔付娟的店子。
冬日暖阳透过车窗给车里铺上黄橙橙的一片,音响播放着羽泉的《奔跑》: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
他一边开着车听着音乐一边想着怎么和付娟沟通。
付娟对卢飞的专车专访既兴奋又意外。鉴于是卢飞一个人,不必外出的,她又精于厨艺,得到通知后煲了个老鸭汤,做了四个大菜。
付娟的店子十米深,后面的生活区用了三米的深度,厨房足够宽敞。
木制折叠小圆桌简洁大方,几个圆凳子高腿外张,极具个性。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上射进来,整个厨房暖融融的温馨无限。
付娟的父母是多年的生意人,一看就明白卢飞找付娟有事,两位老人不上餐桌,厨房里只是卢飞和付娟二人。
“难得老同学莅临指导工作,没把你往饭店里请是有我个人的考虑。饭店么,我干了五年,知道其中猫腻,我亲自下厨的这几个菜不比饭店差,最重要的是一定比饭店的卫生。”付娟真诚的话语里透着对行业的洞察。
卢飞谢过,见四个菜是糖醋排骨、茄子鱼、牛腩萝卜煲、猪肚煲鸡,老鸭汤腾腾冒着热气。
“太丰盛了,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卢飞在付娟面前尽管耍小孩子的顽皮,他曾经是付娟的老板,又全力帮她开店,有摆架子和放纵的资格,也有无所顾忌的放松心态。
付娟的实用主义冲淡了卢飞心底对她多年的渴念。他对她,仅限于老同学的帮助,如果说还有别的,是对过去时光的缅怀。
心无私念,自然放松。
付娟打开专为卢飞购买的“汾酒青花20年”,给卢飞倒了满满一大杯:
“这酒是纯粮酒,我在老家干饭店时,有客人说比茅台好喝,你尝尝。”
卢飞浅酌一口,清香扑鼻,品咂品咂,口有余香、回味悠长,禁不住赞道:“好酒!没想到清香型的酒这么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儿,天冷了,你难得来一趟,喝个痛快,回晚点。”说完,付娟也给自己倒上一小杯,和卢飞碰杯,同时扯些生意上的话题。
菜好酒好心情好,付娟劝酒又有职业的水准,不大会儿,一大杯竟喝去了一半,53度的汾酒口感竟像40几度,非常平和,这正是好酒的妙处。
见卢飞面颊微红,付娟轻问道:“老同学这次来不光是给我指导工作吧?有事请讲。”
卢飞倒不便忸怩了,开口说道:“老同学这样爽利,我直说了。冯若雪想给你做媒呢。”
“她没跟我提起过啊,”付娟心想,自己和冯若雪也算熟络,干嘛要通过卢飞和自己说。
“她哪敢呀,”卢飞吃口菜,“那男的是她老乡,离过婚的,31岁,大你5岁,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他长得不咋地,也不是说长得丑,就是有点粗糙,反正她觉得配不上你,没敢提。”
付娟心中暗忖:自己和冯若雪只聊过离婚,但没说离婚原因和种种细节,卢飞和她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哦……她觉得我要求很高?”付娟问。
卢飞道:“应该是吧,你这么漂亮有气质,可能在她看来,那男的根本配不上你的高雅。”
“高雅有屁用!”付娟陡然提高了音量,“董文轩字写得那么好,是单位里的文曲星,有用么?公务员每爬一级都得慢慢熬,要不就得拿大把的钱去买……他是高雅,高雅地鸡鸣狗盗!”
“老同学别激动,”卢飞做个双手下压的手势,“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不要以偏概全。你不能因为董文轩就把高雅的人都否定了。”
“反正我现在是看透了,肉体会很快腐朽,唯有精神可以恒新。”付娟小啜一口。
“那么说,你不在意外表了?”
“不影响市容就行,长得再好看,看多了也不好看了。”
“你能谈谈你的要求么?有利于冯若雪衡量合不合适。”卢飞道,然后说了罗大强的相关情况。
付娟略想了一想道:“主要是人要好,小毛病能容忍,不要有大缺陷……有钱点就更好……老同学别笑我功利哦,我现在赚俩钱真是辛苦,每次拿货累得胳膊酸疼……”
“理解理解,你确实不容易,”卢飞赶紧接过话茬,“老同学爽快!咱生意人就该这么说话……还有别的要求么?”
付娟啜一口酒,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