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六月,在何家兄妹持续的僵持下,兖州的河内郡太守王匡、东郡太守桥瑁、并州刺史丁原以及并州牧董卓陆续领兵前往都城。
或许是何大将军对自己的妹子还存着几分情分,此等情况下还是先让董卓上书威胁,再辅以丁原领兵火烧黄河北岸相逼,没有直接刀光剑影相待。奈何何太后这一路斗小三,战婆婆,哪里是那么容易回心转意的?
喧喧闹闹直到七月,久未归宅的贾诩才带着家书,返家与贾月见了一面。瞧他去洗漱、贾月低头读信,鱼儿便帮着准备漆案、碗碟,待二人碗筷齐备,便笑着告辞去厨房另做些吃的。
贾月瞧着父亲比往日憔悴不少,便小声问道:“大赦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父亲反倒累成这样?”
贾诩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贾月吩咐道:“你兄长这次送来的葡萄酒,你去与我倒些来。”
贾月心下倒是更好奇起来,什么事能让老爹愁的大白天喝酒,还是起身去内房打了两小盏酒来。只是她自己那盏还没放下,就被贾诩伸手抢了去,贾月不由抱怨道:“哪有让人干看着的道理?”
贾诩饮了一口酒,笑道:“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等你大些再说。”
贾月轻哼了一声,端了碗筷嫌弃道:“这酒还是我酿的呢,你们怎么不等我出嫁了再拿来边哭边喝。”
贾诩挑挑眉,打趣道:“要不这次家书,我跟你兄长说说马超那小子的事如何?”
贾月差点被一口菜噎死,咳了几声顺了口气急道:“您这不是教唆文科生去打体育生么?”
贾诩哈哈一笑,又喝了口酒道:“你倒是对兄妹情有信心,觉得穆儿不会跑来修理你一顿。”
怕又被老爹的话呛到,贾月放下碗筷做作的笑道:“那是,我俩可不像宫里那两位是表面兄妹。”
一提起何氏兄妹,贾诩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些道:“汝南袁家出了位京城司隶校尉,还有个河南尹王子师帮忙。”
听见司隶校尉四个字,贾月不由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毕竟她母亲家要不是因为前任司隶校尉阳球,也不会败落的如此快速。可这事吧,要是公道说也不能全怪阳大人,毕竟段家和宦官王甫走的实在太近,那公公父子俩又缺了大德。
心情百般复杂的贾月,叹了口气问道:“这种职位,想来袁家是推庶子袁本初来坐,毕竟嫡子袁公路精贵的很。”
贾诩倒像是对袁家兄弟的争执不慎在意,只是神色凝重的沉吟道:“最近各地都忙着稽查宦官家眷,凡是有些微罪过就重罪治之。”
贾月皱眉问道:“之前闹得已经势同水火,再这样紧逼岂不是烈火烹油?”
贾诩感叹似得长叹了口气:“他们可不就是要把何大将军架在火上烤么。万幸新封的执金吾是丁建阳,而非董仲颖啊。”
丁原和董卓怕不是半斤八两。贾月想起他帐下的催命鬼吕布,苦笑道:“倒是不枉费他放的那把火。不过帮忙上书的董卓,岂不是什么都没捞到?”
贾诩点点头,饮了口酒道:“这人如今正奉命驻扎在咱们这的上林苑。”
难怪父亲他们之前忙的不见人影。不过长安距离其他人所在的雒阳城得三四百余里,董卓到底是怎么在野外捡走吕布以及两位天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