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摇摇头:“反正没人进店。”
众人说:“这都过了饭点了,太傅大人是不是准备晚上吃呀?”
“肯定是晚上!他若不吃,怎么会专门派人来,吩咐我们今日就要开张呢!”
“是呀,说不定中午就要来的,许是忙忘了,他那么大个官儿,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要找他请示公务。”
“要不我们主动做了给他送去?”
“不好吧,万一惹了他不高兴呢?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口味。”
“他本人是一次都没来过店里吧?”
“没来过。”
掌柜的说:“耐心等等吧。”
见清苑酒楼的人真的还在等楚灏的光顾,朱莺莺不得不说:“掌柜的,各位,我们酒楼都重新开张了,也不能就等楚大人一个顾客吧?还是要想办法把店重新做起来呀。”
朱莺莺没说还好,这一说,刚才还有一股精气神吊着的清苑酒楼的人们,忽然一个个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脸上都成了一个大写的“丧”字。
“唉,现在谁还会来咱家吃饭呀?”
“做起来?说得轻巧。”
“往上了说,虽然毒不是我们下的,但也是在我们店里被人给下的,这宁国侯一家,咱们肯定是得罪了,若没有太傅出马,恐怕我们都得连坐进去,让宁国侯泄愤,往下了说,因为店里出了命案而关门,还关门了一个多月,全京城都传遍了,谁还敢来咱家酒楼吃饭?”
“现在估计还有人在店门前说,就是清苑酒楼吃死了人呢!”
“这么多年,红红火火,竟然到头了!哎呀!”
这时邬淑美发出惊恐的声音:“这里死过人?!”
她捂着嘴看向朱莺莺,那眼神仿佛在说:莺莺,这里真是黑店呀,我们快走吧!
她的反应让清苑的众人更沮丧了,他们指指邬淑美:“看看,就是这种反应!外面的人也全是这么想的!”
朱莺莺之所以一定要到酒楼来大展拳脚,是因为她早就想好,要在京城做什么料理了,这时她便说:“若我们酒楼还做以往的菜色,跟京城其他酒楼也大同小异,客人上别处也能吃到一样的,自然会因为心里膈应,而不来我们家,但若是我们家能做出不一样的,放眼整个京城都做不出的料理来,自然会有人愿意登门尝试,渐渐的,人气跟口碑也能回来。”
他们不屑:“说得倒轻巧,道理谁都懂,实际哪有那么简单?”
“你大老远从醉香楼来,咱们是得给你点面子,但是你也不能拿临江城的思维,在京城里用呀,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什么料理没有?什么料理是京城人没见过的?”
“而且咱京城都是讲究人,酒楼吃的,那得讲究一个‘高雅’,讲究一个‘贵’!你要说想做点乡村里的土野菜,那是没人会捧场的!”
“再说你还没在我们后厨出过菜,你什么水平,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之前就听说醉香楼换了少东家当家,若还是应大东家做主,想必也不能派一个小姑娘到京城来,这一看就是年轻人才能办的年轻事。”
朱莺莺早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但是说她可以,说她伯乐却不行,朱莺莺道:“诸位,我好像还没说,我要做什么料理吧?是骡子是马,都得拿出来遛一遛,这还没遛上呢,你们就先把门关起来,如何能看到?”
掌柜的这时说:“是呀,咱且先听听朱师傅的意见嘛!你们难道都忘了,在我们清苑最难的时候,是应东家千里迢迢送钱来,才救活了我们清苑。”
他言下之意,看不起朱莺莺就算了,明面上还是得卖应家一个面子。
众人便不说话了,都看向朱莺莺。
朱莺莺便道:“掌柜的,我们酒楼,可有做河豚料理?”
之前在跟楚灏聊到清苑一事的时候,朱莺莺也是无意的说到,宁国侯府公子,听说的中毒症状像是河豚血中毒,虽然楚灏说,现在查明的情况是中的南阳奇毒,但要做河豚料理这个想法,却留在了她的心中。
因为她从楚灏那里得知,当朝对于河豚的食用,还停留在不会处理河豚毒素,必须边吃边搭配“黄汤”,也就是粪清,用以解毒或者催吐。
河豚这等人间美味,他们竟然还不能痛快的吃!
这时掌柜的回答:“有做。”
“那如何化解河豚中毒呢?”朱莺莺又问。
掌柜的说:“少食,一般只上两片,若吃得多了,则需要……需要准备黄汤。”
果然,朱莺莺想,她于是说:“我有处理方法,可以保证食用河豚时无毒。”
在现代时,她就已经考到了河豚烹饪资格证。
“这……”掌柜的明显不信,“吃河豚中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朱莺莺淡定的说:“做好了我先吃。”
掌柜的看看厨师长,厨师长说:“不行不行,且不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店里本来就吃死了人,还做这种可能吃死人的料理,谁敢来呀?”
“我。”一个男声传来,众人望过去时,他又摸摸自己两撇胡子说:“我插一句嘴,还有太傅大人敢来吃。”
他笑看着朱莺莺的方向,心想,没想到呀,这小姑娘竟然追到京城来了。
他以为朱莺莺是为了追楚灏,才来的京城。
众人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随行的官兵,掌柜的忙问:“请问阁下是?”
其中一个官兵拿出令牌亮给众人看,同时说:“这位是太傅手下的通议使,尤大人。”
“见过尤大人。”众人马上鞠躬行礼,朱莺莺也跟着躬身,尤盛涛却马上走到她面前,道:“哎哟哟,朱姑娘可千万给我行礼,您是太傅大人的好友,您这礼我哪敢受呀?”
朱莺莺只好直起身,说:“尤大人您真会说笑,之前在县衙,我可没少给您行礼。”
那时他还是“钦差大人”,朱莺莺被县令安排了专门给他做饭,趁机把自己试菜的那份投喂给了楚灏,不过后来,县令应该是知道了楚灏才是真正的钦差,饭菜就多有楚灏的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