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光宗见拉住自己的人是邬淑美,想到她昨天还能拿出来二十两银子赎他,他眼珠子稍一转动,便朝她露出了笑容:“你们酒楼的人不认识我,倒把我赶走呢,回头你得跟他们说一声。”
邬淑美有些尴尬的说:“不是我酒楼了,昨天我被东家给辞退了……”
“什么?!”董光宗立即变了脸色,“你干什么了被别人辞退?”
邬淑美说:“昨天给你赎身的那二十两银子,只有十两是我上个月领到的月钱,另外十两,是我跟店里的掌柜借的,我的东家是小东家,这样消耗了她的人情,她很生气,就把我辞退了,怪我自己……”
“一个月十两银子?这么好的待遇,你再去求求你们东家呀,我还指着你的钱给我续命呢?”董光宗道。
邬淑美立马关心他:“啊?续命?你怎么了?生病了嘛?”
“什么啊?我没钱吃饭,吃饭续命。”董光宗不耐烦的说。
邬淑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却是自责的说:“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都没钱吃饭了,你就是去求也得给我求了饭钱来!”
“你别生气,我到别的地方再找活干就是了,不过,咱们什么时候回临江城呀?”
“我没考上,拿什么脸回去?我得混得出人头地了才能回去!你明不明白?!”
“额,明白……”
“明白就快去挣钱给我!”
“知道了……”
邬淑美说着,跟在董光宗的屁股后面走了,她始终没有提到朱莺莺就是她小东家的事,她想,以董光宗的性子,若知道了她的东家是他们所认识的人,他说不定会去骚扰朱莺莺,想要拿钱,她不愿意那样。
那样就是恩将仇报了。
中午,楚灏到店,朱莺莺惯例作为主厨被他传唤过去。
看着几天没见,仍是精致如雕刻的楚灏的脸,朱莺莺欢欣之余,也不免想到朱芸芸跟邬淑美的情况,她想,她该不会也为了楚灏,变成她们那样的人吧?
想着朱莺莺说:“你以后若是养外室,我可不答应,我宁愿跟你分手。”
楚灏忍俊不禁:“就知道你要把气撒在我的身上。”
朱莺莺疑惑:“你知道?”
“我去过熊府了。”楚灏嘴角含笑的说,“听说你在熊府暗示他们,若得罪了你,我必不会放过熊府的人?”
朱莺莺尴尬得老脸一红,说:“谁叫你那么厉害呢,一提你的名字,他们全都不敢说话了,他们人多,我吵架吵不太过。”
最后的话,朱莺莺是嘟囔着说的。
楚灏看着她,道:“既然这么好用,以后都用便是。不过,别将我跟一般人比较。”
唯有他说这话,朱莺莺觉得是那样的合适,他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他可是自己在评定标准上,打了超过两百分的男人,他正直可靠,有原则有底线,自然不会与那种不当人的男人一样。
能对自己伴侣无下线作恶的人,本身也不会是品格优良的人。
至于楚灏身份如此高贵,在当朝背景下,能不能与她实现一夫一妻制,再没有不能之前,她都当是能,并且做到不患得患失,放心的将爱意全部交付与他,当然她心中也有打算,如果楚灏有了其他女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可不受三从四德、传统礼教的束缚。
只是现在不好问,上次楚灏提出成亲,她还以不敢生孩子为由拒绝了呢……朱莺莺心想着,怪心虚的瞥了楚灏一眼,舔舔嘴唇,又想,自己竟然拒绝了楚灏,这简直是离谱的事情!
“又想什么歪脑筋呢?”楚灏问她。
“没有没有!”朱莺莺猛摇头,她转而说起了面前的料理:“今天我又做了你没吃过的,披萨!”
她把盖子揭开,里面是一个七寸海鲜芝士披萨,在京城的好处就是,只要舍得出钱,海鲜别人也能从靠海的渔村运来,至于所用的芝士,朱莺莺特意找了水牛奶来制作,这样制成的芝士质地更软,用它做成的披萨才更容易拉丝。
朱莺莺拿出一个纸袋,将已经切分成八份的披萨装起来一块,但留出一半在外方便吃,接着便将纸袋交到楚灏的手里:“你尝尝。”
楚灏伸手接过,咬了一口,果然芝士拉丝了,但他根本不给芝士机会,当即咬断,朱莺莺忙说:“啊,这样没有灵魂了。”
楚灏吃下一口,才问:“如何才有灵魂?”
朱莺莺双手做了一下拉扯的动作,说:“拉一下,拉一下才有灵魂,就好像拔丝芋头,你得拔丝呀。”
朱莺莺一脸认真,楚灏却觉得那样吃并不雅观,他于是把披萨朝朱莺莺面前递过来:“你示范一下。”
楚灏有意把没咬过的那一边朝向朱莺莺,但朱莺莺却想着,都是接过吻的关系了,难道还怕间接接吻不成?她要是避开楚灏咬过的地方,岂不是显得她嫌弃了楚灏?她都在成亲的事上一口否决了他,若还做出这个样子,岂不是会伤他的心?!
这么想着,朱莺莺一口咬在了披萨的缺口上,还抬眼看着楚灏,一副“我棒不棒快夸我”的样子,楚灏一面觉得她咬住披萨时好像一只松鼠,可爱的紧,一面又发现她吃了自己吃过的部分,心下思绪涌动,耳根又是泛上一抹浅浅的红。
朱莺莺咬住披萨,拖出芝士丝之后,她又是像小松鼠一样,张嘴闭嘴两下,将芝士咬进嘴里,也干净利落的在碰到剩下的披萨之前,把芝士给咬断了。
朱莺莺鼓着点腮帮子,嚼呀嚼的把披萨吃完,才说:“有灵魂的就是好吃。”
楚灏一直专注的在看她,这时才乐意的照着朱莺莺所说的方式,吃起披萨来,有没有灵魂他没有实感,反正朱莺莺做什么,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正是应了他的那句:她即使不与我交谈,我也觉得很舒心。
忽然楚灏的手下急急在门口禀报:“主子,宫里出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