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等人花容失色,是因为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实在有损大小姐的形象,偏偏这么难堪的一幕,又是出现在楚灏的眼前!而随即,她们的花容失色,就变为了震惊。
因为她们发现,楚灏的双手竟然握在朱莺莺的肩膀上,而且两人举止自然,好似关系很亲密似的!
楚灏这时目光扫过她们,语气不悦道:“要把谁的头按到粪桶里去?”
“啊?”开口的人是丁兰月,说要把朱莺莺的头按进粪桶的也是她,她惊慌着,因为她从没见过楚灏脸色这么难看的样子,楚灏虽然待人疏离,但其实他比别的公子哥还要有礼有风度,从来她们追着他跑,甚至可以说是骚扰了,但他都没有真的生气过,可现在他的表情,分明是十二分的不悦,这让她支支吾吾起来:“我……是……”
结果还是聂无双胆子大些,她立即说:“楚大人,是她!是她做的河豚鱼生有毒,不对,应该是她故意下毒,想要毒害我们!”
其他几个大小姐都很是佩服聂无双,因为她们现在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楚灏眸光变得冰冷,他看向聂无双道:“你身为镇关将军之女,随意构陷他人,你是觉得,这是你该有的特权么?”
楚灏为人最是看重“公平”二字,所以对位高者无理欺压位低者的事,他早就看不惯了,只不过这种风气上行下效,就连闺中女子都能被蔓延,要肃清下去,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唯有等新皇登基,趁势革新律法,才最合适。
楚灏心中早有考量,只不过当下,聂无双就正是触了他的大忌。
听到楚灏冷声质问自己,聂无双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嘴硬了:“不是!不是!我不敢这么想!我、我说错了,我……”
“此事我会知会镇关将军,你自己去与他说罢。”楚灏道。
他只管教大小官员,闺中女子,就算她们想,也得不到被他管教的机会。
“啊?不要啊,楚大人!从你这里说出去的话,我爹爹非打死我不可……”聂无双说。
而其他几个大小姐还算与她交情不错,知道这时再多说,万一惹怒了楚灏,更是了不得,何况看楚灏与朱莺莺的亲昵程度就知道了,她们这是在欺负他手心里的人呀!这还能有几分胜算?一分都没有!她们忙扶起聂无双,朝楚灏欠身行礼:“楚大人,我们、我们先告退了。”
“告退。”
她们忙往楼下走,互相还催促着:“快走,快走……”
朱莺莺这才瞧一眼她们离去的方向,问楚灏说:“你都没叫人查,就这么肯定是她构陷我呀?”
楚灏看向她,脸色才放松了几分,回答说:“她们演技太拙劣了。”
朱莺莺笑了笑,说:“倒也是。”
楚灏问:“不过,人出来时怎么这么狼狈?”
“啊,那是因为,我很关心她们,给她们上了解毒的黄汤,你知道的。”朱莺莺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她看一眼雅间的方向,虽然伙计们已经关上门进去处理了,但她还是忙转身走到楚灏身后,推着他往别处走:“我们快离开这里!可不要沾上奇怪的味道了!”
楚灏随她推着,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笑容,似乎见到朱莺莺,宫里的那些烦心事,都变得没那么烦了。
另一边聂无双被另外几个大小姐扶着出了清苑的大门,她们赶紧挤进同一辆马车中,然后聂无双才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楚大人、楚大人他真的跟别人好了?!哇啊啊啊……”
这时对聂无双来说,什么老爹打死已经不重要了,令她更难以接受的是,一向不与女子亲近的楚灏,竟然有了相好!
“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能相信……”另一个大小姐摇头说。
随即她们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没看出来那个小厨娘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也就是放在民间还能称得上漂亮,跟我们比,也差太多了吧!”
“刚才楚大人还扶着她!”
“是扶的肩膀,又不是扶的腰。”
“可是楚大人什么时候碰过哪个女孩了?连易君婷他都不曾碰过吧?”
“啊!我不能接受!”
“难道……楚大人是因为她做菜好吃?”
“这……不无道理呀……”
几天后,当易君婷拉着姚婧晨,又去找自己这几个情敌打听进度的时候,就是见她们围在镇关将军府的后厨,正在学着切菜!
易君婷被聂府的下人领着进来,见到聂无双等人人手一把菜刀的模样,可谓是大跌眼镜,她站到门口,双手叉腰道:“你们在干嘛?!”
聂无双抬眼看她:“你看不见嘛?在学厨艺啊。”
“学这个做什么?”
易君婷皱着眉头走进去,其他大小姐却很乐在其中。
“陶冶身心。”
“不告诉你。”
“你不懂。”
易君婷怒了:“什么啊?!”
“你来做什么?”聂无双却反问。
易君婷顿了一顿,为了套话态度才转好了些,说:“这不是想关心一下你们打听得怎么样了嘛?结果你们倒在这里学做厨艺,可真有闲心!”
厨房里的众人脸色立即变差了。
易君婷见了便说:“怎么?你们该不会是去过了吧?所以在这里学做菜?”
众人讷讷着不肯说的样子,易君婷赶忙追问:“怎么样呀?怎么样嘛?”
“关你什么事?”聂无双转身去了另一边。
易君婷太想知道了,对着她们好一顿软磨硬泡,结果还是把自己在清苑丢脸的事迹说了出来,被她们好一顿笑,才得知,这次竟然是楚灏亲自出面,将她们给挡了回来。
这让易君婷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不信了,难道没人能动得了她?”
她说罢愤然转身离去,姚婧晨看在易君泽的份上,又赶紧去追,易君婷坐着马车在京城中转了一圈,又停在清苑附近观察了许久,然后她才说:“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人嘛?”
姚婧晨听了,紧张问道:“你该不是想找你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