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公主丢下擦手的帕子,说:“不见了,下次再见吧,本宫暂时还没挑出她的错处来,往后本宫得多来这里,总能挑出她的错处。”
消息传回后厨,朱莺莺莫名其妙:“又说急急的要见我,这会儿却又不见了?倒是浪费我的时间。”
她可是从出餐完毕之后,就一直干坐在后厨等了。
不过,能不见元嘉公主,她倒也是情愿的,因为她已经很清楚元嘉公主的那一套手段,先找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兴师问罪,然后处置……实在难以对付。
想着朱莺莺都不由得摇头,她起身,准备去后院看看刚送过来的鹅,刚才给元嘉公主做的惠灵顿牛排,已经把她先前备好的鹅肝酱给用完了,她得赶紧再制作一些。
但是她人还没走到后院,一个伙计又过来通知她说:“朱师傅,朱师傅,七王爷留下了一封邀请函给你,你现在看看么?”
“七王爷?”朱莺莺疑惑,这个名号对她来说很是陌生。
“是的。”伙计说。
朱莺莺于是先将信函接到手上,又问:“他不是我们清苑的常客吧?”
“嗯……”伙计想了想,“好像今天是他第一次来。”
朱莺莺这时已经打开了信函,就见其中还夹了一张小纸条,她于是先看纸条,上面写着:
珍馐美食,厨艺高超,不负盛名,本王期待汝于厨艺大赛之中的表现。
朱莺莺是见过几封信的,但像这样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又看看写着这行字的,皱皱巴巴的纸,心想,所以这只是在传小纸条么?
把纸收到一边,朱莺莺打开真正的信函看了看。
“于九月初九,在京城第一楼门前广场。”朱莺莺念出其中一段,然后问伙计:“你确定,这是一封邀请函?”
明明其中根本没有“邀请”二字呀,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在直接通知她,必须要亲自到场参加厨艺大赛。
伙计也没看过信函,只好说:“七王爷亲口说的,是封邀请函。”
朱莺莺又看看刚才那张小纸条,说:“那这两句话该是七王爷写的了,他都期待了,我好想不能让他期待落空吧?”
换言之,这厨艺大赛,她是必须去了?
另一边,刚刚离开清苑酒楼的七王爷,他所乘坐的马车,正跟在街上调转了方向的元嘉公主的马车,擦肩而过,他本想着要请安,可是元嘉公主的马车走得急,根本就不等他的随从上前询问。
“王爷,人走了……”随从返回来尴尬的道。
七王爷从车窗往后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走这么快,可能有重要东西落在酒楼了吧,算了,我们走。”
“是。”随从道。
而元嘉公主其实并不是落了东西在清苑,只是她忽然想通了一点:她没必要一味的打压朱莺莺。
既然朱莺莺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的名厨,那么朱莺莺要是当楚灏的侍妾,也还是勉强够格的,何况还能孝敬她呢?还能给她做些好吃的料理,尽一尽孝道呢?
所以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楚灏再另寻一个正妻。
稳住下一任定安侯夫人的人选,楚灏再喜欢谁,再去娶谁进来,她也就不用多管了!
元嘉公主想通这一点,从刚才开始就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朱莺莺的料理折服了她,所以为了还能再吃到今日这等美食,她决定再好好的观察朱莺莺一段时间,如果朱莺莺品性端正,那么她就考虑考虑,让她进门。
但是做楚灏的正妻?绝不可能!
一会儿之后,外面有人禀报说:“长公主,姚府到了。”
元嘉公主立即下车,在地上站定之后,她抬眼看了看府门上大大的“姚”字,这便是她想到的,另一个适合做楚灏正妻的人选——姚婧晨。
姚府的下人一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元嘉公主,慌忙下来迎接:“参加长公主!长公主您里面请!”
连通报一声都免了,这就是长公主的待遇。
元嘉公主刚在清苑吃了个饱肚,这时为了避免消化不良,她伸出了手,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搀扶。
慢慢的走进姚府,元嘉公主左右看看,很快就见姚夫人快步走来:“长公主!哎呀,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本宫想到了就来看看。”元嘉公主高傲的道,“婧晨呢?”
被元嘉公主问到自己的女儿,姚夫人不由得一愣:“啊……她,在自己屋里写字呢。”
元嘉公主在姚夫人的陪同下,又往里面走了会儿,走到一处石桌旁,元嘉公主说:“扶本宫在这里坐下吧。”
丫鬟已经扶了她的右手,这时姚夫人立马上前扶了她的左手。
坐下后,元嘉公主才对姚夫人说:“叫她拿来看看,本宫看她写得如何。”
闻言,姚夫人对元嘉公主此行的目的,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喜出望外,立即说:“好,请长公主稍等。”
她快步往后院赶,路上吩咐下人:“快!快给长公主上一杯好茶去!还有,通知老爷回来,我们婧晨要有大出息了!”
姚夫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走到后院,见姚婧晨正在画画,也没管她急急用手遮住的画上画的是谁,就说:“你今日练的字呢?在哪?快给娘看看!”
姚婧晨一把扯过旁边的空白纸张,将易君泽的画像挡住,然后才在桌子上找出自己今日的作业,递给姚夫人:“在这里,今日的字我已经写完了。”
姚夫人认真的看了看,说:“好、好,还不错,是可以拿去给长公主看看。”
姚婧晨这时听到了重点,疑惑道:“长公主?”
“嗯,元嘉长公主。”姚夫人说罢,将字帖递还给姚婧晨,又打量起她来:“发饰不错、妆容不错、衣着不错,行,你快拿着字,去前院见长公主去吧,你有机会当太傅夫人了!唉!娘早该想到!淳于娅楠嫁了司马勇,这大好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么?”
她说着,左手拍右手,一副喜悦的神情。
姚婧晨却是越听,眉头越是皱得难看,她惊疑的道:“太傅夫人?怎么会轮到我了呀?君婷呢?不该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