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莺莺想着平时都是偷摸投喂,好不容易今天是公事公办,光明正大的投喂,一定要赶在楚灏没吃晚饭之前,把饭菜给他送过来,所以边摆放饭菜,还边问了楚灏。
没想到楚灏淡淡回答了一句:“吃过了。”
朱莺莺给他拿筷子的手登时僵住,她僵硬的转头看向楚灏。
吃太早了吧!明明她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啊!难道楚灏表面上出尘脱俗,好像饭也不用吃,实际上就是个一下班就马上吃饭的干饭人嘛!
短短时间,朱莺莺已经腹议了许多内容。
这时楚灏看她一副失望无奈还有些埋怨的样子,朝她摊开一只手,说:“开玩笑的,筷子给我。”
没有了威严身份的束缚,楚灏竟然觉得逗逗别人也很有意思。
朱莺莺先把筷子给了楚灏,看他吃了两口,才说:“真的是开玩笑的吧?”
她担心楚灏其实是吃了,但为了吃她做的菜,故意说没吃。
万一因为我而吃撑了吃出毛病可怎么办呀?朱莺莺担心的想着。
楚灏却是认真的在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朱莺莺便也不问了,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见楚灏确实吃的挺香,想他应该不是在硬撑,就放下心来,把手肘搭在桌面上,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继续看楚灏吃饭。
楚灏的吃相可以用一丝不苟来形容,他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也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看起来有在认真品味,但即使吃到最好吃的部分,他也不会露出类似享受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楚灏长得真是非常精致,而且是那种大气的精致,剑眉星目,高挺鼻梁,薄唇,锋利的轮廓,气质尊贵……朱莺莺越看,越觉得他更像是那种贵公子,而不应该只是别人手下一个小小的官员。
“你是多大的官儿呀?”朱莺莺想到什么便问了。
楚灏这时也吃好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嘴才回答朱莺莺的问题:“七品从事员。”
“七品?”朱莺莺想了想,说:“已经比九品高两品了,那不是很厉害的官?”
楚灏在她问到官职时稍稍提起了戒备心,因为在京城时,看中他身份而想要与他接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时听到朱莺莺说他的“七品从事员”很厉害,他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说:“一品大官才叫厉害。”
朱莺莺马上想到:“钦差大人是一品嘛?”
“是一品。”楚灏回答。
朱莺莺“哦”了一声,觉得跟自己也没关系,就指指已经空了的盘子问楚灏:“你还没说今天的饭菜好不好吃。”
楚灏顿了顿,说:“好吃。”
朱莺莺听到这个回答就觉得很满意了,她伸手打算把碗筷收拾一下,楚灏却将她的手挡了回去,他说:“我来吧。”
还会主动分担家务!朱莺莺马上想到这一点,于是楚灏在她心中的评分又更高了一些,一百分是满分的话,他现在已经快突破两百分了。
“你要是临江人该多好!”朱莺莺脱口而出。
楚灏问:“临江人又如何?”
“临江人我就……我就……”朱莺莺没好意思说,我就想让你当我相公,她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只说:“我就天天做饭给你吃呀。”
一次两次说是看不出来,但三次五次了,楚灏早就看出来朱莺莺对自己有想法,不过她的动机还算单纯,楚灏并不讨厌。
听朱莺莺说话的时候,他用手提起了一下食盒的上层,看到下层还有一个茶盅,便问:“这是什么?”
朱莺莺跟着看了一眼,说:“呀,是我做的冰糖莲心羹,差点忘记叫你吃!”
刚才她光顾着欣赏楚灏的美貌了,都没发现遗漏了一份甜品,这时她才忙把上层食盒打开,一不小心碰到了楚灏的手,但她并没有发现,倒是楚灏微微一愣,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
朱莺莺拿出装着冰糖莲心羹的茶盅,把盖子打开,她担心拿过来的时候,里面的糖水会洒出去,所以没有用碗装,而是改用了茶盅。
“这里面的莲心可是我现剥的,特别新鲜,吃了这一碗呀,清热养神,再去睡觉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朱莺莺笑着把冰糖莲心羹推到楚灏的面前。
她又用手撑了下巴想看楚灏把东西吃完,楚灏却是拿了食盒里另一个备用的干净小碗,把冰糖莲心羹分了一半进去,递给了她。
“嗯?”朱莺莺疑惑了一下,忙说:“你吃,我吃过晚饭了。”
楚灏直接把碗放到她的面前,说:“我看你也需要清热养神,嗓子怎么有些哑?”
这是在关心她吧?朱莺莺忍不住笑了笑,说:“今天吃了外面的烧饼,上火了……”
烧饼是她想吃的,买是让魏长生帮忙买来的。
朱莺莺于是不再推脱,也打算吃掉眼前的半碗冰糖莲心羹,只是,她发现她只带了一个调羹。
楚灏可不像朱莺莺,还需要明显提醒才知道别人没有餐具,他马上发现了朱莺莺为何犹豫,将自己手中的调羹递过去给她,说:“用我的。”
朱莺莺看看他手上的调羹,又看看他,准确的说,是他泛红的嘴唇,一个不好意思就低下头拿起碗,咕咚咕咚的把冰糖莲心羹给喝完了。
这时楚灏才看着她,说出刚才没说完的话:“我没用过。”
朱莺莺:“……”
终于楚灏不紧不慢的吃完了另外半碗莲心羹,朱莺莺忙抢过他手中的茶盅,装进食盒里,盖子一盖,赶紧走人。
刚才误会的那一下实在是太尴尬了,希望楚灏明天就可以忘掉。朱莺莺想。
走出他的房间,朱莺莺还忘了给他关门,楚灏于是起身来关,还顺带看了一下朱莺莺快步离开时,有些莫名气鼓鼓的背影,笑了笑,这才将门关上了。
结果朱莺莺一口气从三楼下到一楼,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问一下楚灏,最开始被他丢出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又一想,当时楚灏身上的衣服都没乱,一定是别人想了这种奇怪的法子去追求他。
想着朱莺莺喃喃了一句:“这古代的风气,也很开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