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袭来,天空都似乎暗下了许多,空气仿佛在这个时候凝固,周围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在这里,似乎只存在他们三个,而他们互不相关又被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就连徐阳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人依旧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手中的一双红筷在夜色之下极为扎眼,手中的破碗早已空空如也,刚才给的钱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二人顿时吃惊起来,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他怎么又出现了。”
如果现在王兰有身体的话,那么一定会是冷汗直冒,因为此时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老人家,是刚才给的钱不够吗?”
徐阳有些意外,待对方走到面前的时候,轻声的问道。
而他的手则放在了背后,手指正捏着一个法咒,正是拘魂术,若是对方真有什么威胁,他不介意用拘魂术除了对方。
老者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依旧颤抖着双手,抖了抖手中的破碗,而那句之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再次说了出来,只是听在二人的耳中多了几分诡异。
“两位行客,可否为老朽施舍点,老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老人看向他们,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脸上带着祈求之色,满脸的尸斑,因为费力走动而出现轻微的抖动,脸上的皮肤间,开始出现了似有似无的血水。
“较比之前,这个老人似乎显得破败了一些。”
看着眼前老人的模样,徐阳微微有些诧异,虽然两次相遇的情况极为相同,但是这个老者已经在开始发生变化了。
如果说之前的老者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么现在所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时间的流逝吗,还是想要表达什么?”
徐阳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示意旁边的王兰给钱,自己的那一份已经完全掏出去了,但是王兰那边还是有一些的。
知道这钱的好处,王兰不像徐阳那样全部给他,而是从中取出了一部分放在了对方的碗中,然后把剩下的钱再次收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给完钱财之后,老者便痛快的让了路,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但是却有些不合常理。
天空月光如旧,两侧人声渐渐减少,已经没有了之前所见到的喧闹景象,夜风吹过树丛,带起一阵阵的阴影在月光下起舞,原本尚能行走的小路,在前方依旧被荒草吞噬,这说明再往前,已经鲜少有人过来了。
而在道路的尽头,却摆放着两碗米饭,上面插着两双红色竹筷,像是供香一般,在这寂静的夜晚,看起来阴森而恐怖。
然而这些相对于后面的那人,就显得并不意外了,甚至连徐阳在看到对方时,也是瞳孔猛地一阵收缩,身体绷紧,手掌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杀猪刀。
依旧是之前所遇见的那个老人,只是现在这个老人全身已经完全的腐烂,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条一般,湿湿露露,两只眼球低挂在空洞的眼眶上,从黑洞洞的眼窝中,依稀能够看见密密麻麻的蛆虫正在里面拱来拱去,如白米团一样掉落地上,炸起一片雪白,向着四周蠕动,看起来极为恶心。
徐阳仅仅看了对方一眼,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虽说现在自己也是一个鬼魂,但是这根本不妨碍他所受到的恐怖。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在两碗米饭上,用红色竹筷轻轻捣动了两下,像是在做一个简单的烹饪,神情中丝毫没有看向二人的样子。
这是这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送行,送那些准备上路的人。
徐阳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对方的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而目前来看,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形如骷髅了。
“二位还是回去吧,念你们还心存善心,这红河湖不适合你们。”
就在这时,老者放下了红筷,慢慢的抬起了头,用那空洞的眼眶看向他们,嘴里沙哑的说道。
徐阳脸色微变,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不知老人家这是何意,这红河湖又为何不能去的。”
老者摇了摇头,骨骼摩擦产生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个夜晚变得十分清晰。
“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那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
“抱歉,在下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还望通融一二。”徐阳拱手道。
他慢慢放下了准备掏出的杀猪刀,眼中多了几分异样之色,他大概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老者并没有恶意,甚至为了劝阻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就连人形都已经维持不了了。
“我已三次劝告,你们若是执意要去,那么看在两次施舍的份上,便给你们一个忠告。”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红河湖,存在着一支鬼兵队伍,他们擅长夜间行动,你们若是遇上,就立刻躺在地上装死,等他们走后,就尽快办完你们的事情离开吧。”
“鬼兵?是那以前围剿的队伍吗?”
“不错,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我便不妨告诉你,这个红河湖每三天一个轮回,每次轮回都在上演着他们生前被杀的一幕,你们若能离开,切记不要进入下一个轮回,因为那将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老者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消失了。
而正当徐阳准备上前查探的时候,那原本放在路上的两碗米饭突然炸裂开来,竹筷顿时碎成五截,正是三长两短。
徐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在此时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看着对方消失的地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轮回,这老者三次的变化,说的是轮回,难道说这三次其实是老者三次从红河湖出来吗?而最后一次似乎已经无法在支撑下去了。”
看着地方满是血迹的破布条,徐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个老者来自红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