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事情影响甚大,就连驿站的野狗都知道了,怪不得当驿站女子看见钱惠兰的时候,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来。”
徐阳轻轻的送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官兵扬了扬手中的悬赏告示,道了句“谢谢了。”
这才按照告示上的地址找了过去,而此时王兰已经附上了他的身体。
钱大富的家并不难找,就位于利津城中心的位置,那是一片住宅区,住着许多官宦人家,以及有钱的商户,算是一个富人区。
当徐阳来到门前拿出告示的时候,便被家丁客气的迎了进去。
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在一个花园的后方,徐阳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富商,钱大富。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下,最后在客厅一一落座。
钱大富此人长得比较富态,却一脸精明,身上衣着华丽,珠宝随身,看起来就是一个久经商场的大东家的样子。
“不知这位兄弟,可有什么良方,能够救救小女吗?”
钱大富也不绕弯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徐阳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却是提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敢问大掌柜,这钱惠兰在成亲的前一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这第二天为何能够走上花轿。”
徐阳只是知道钱惠兰脱离身体的事情,却不知道在她脱离身体之后,这幅身体又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情。
钱大富有些意外,关于这个事情他几乎没和别人说起过,当徐阳问起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隐隐将其看成世外高人了。
“先生大才,不瞒先生,小女在成婚前一天的确已经死了,至于为何后来又发生在成亲途中,这件事其实和一个道士有关。”
“道士?此人现在何处?”
“此人乃是云游道士,当时见家中乌云压顶,这才不请自来,也是他施法,想要拉扯小女的魂魄回来,奈何掠走小女魂魄那人实力太强,几番争斗下来,却没有找回。”
对于这件事,徐阳是知道的,按照钱惠兰的描述,当时她的魂魄应该是被困在白马之上,已经失去了自由,断然是无法找回的。
“可是这个道士说了,小女的魂魄只是一时出走,不需要多久就会自己找回来,为了不影响婚事,这道士使了一个驭鬼之术,用一个纸人,在上面写了小女的生成八字,然后烧成纸灰喂了她服下,这才驱使这幅身体前去成亲。”
“那为何后来死在路上了呢?哦,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失灵了。”
徐阳疑问道。
钱大富叹了口气,当时那道士在家中设了法坛,我是亲眼所见的,可是做到一半,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狗叫,当时的招魂幡直接燃烧了起来,道士也是吐了一口鲜血。
“狗叫。”
徐阳闻言,心中顿时一跳。
钱大富继续道:“道士说什么红河湖出事了,又说什么这边他无暇顾及,让我另寻他人什么的,说完这些就急匆匆的离去了,所以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一些事情。”
“不过他曾说,若是小女没有复活,恐有尸变,为了以防万一,他留下了许多的符咒,让我在确定小女无法复活之后,将符咒贴出来。”
徐阳惊呼出声,不出意外,道士走的时候,应该是自己和王兰闯红河湖的时候,而那一声狗叫很可能来自自己打下那颗狗牙产生的,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在义庄看到那个隔间的时候,会出现如此众多的符咒。
钱惠兰的确是诈尸了,不过也是在没有魂魄驱使的情况下无意识的诈尸,这一点,徐阳倒是有些佩服起那个老道士来了。
而对于野狗的事情,如果猜测成立,那么这前后的因果就能够对得上了,还有一点那就是,勾走钱惠兰魂魄的那个白马青年到底是何人?
不过现在已经无法从钱大富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了,徐阳想了想道。
“能够让我见一见你的女儿。”
钱大富脸色一喜,当下站起身子,拱手道:“这边请。”
位于客厅的侧边是一个独立的院落,而钱惠兰就存放于这一侧的厢房之中。
几人步行几步,便已经来到了房中,待徐阳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具死尸的时候,眼皮不由跳动了几下。
尸体已经被换了衣服,是寻常时间穿的素衣,身体相对完好,只是在手臂之处多了几道被利爪抓过产生的淤青,可是在小腿处却是一道狰狞的血口,伤口很大,已经被处理过了,应该是之前揭榜的医官做的。
“看来在自己离开之后,他们之间的确有一场惨烈的打斗。”
“怎么样,小女孩有救吗?”
钱大富看着徐阳先是惊异然后又是叹气,心中如同被吊起来一般,一直悬在半空。
徐阳点了点头,淡淡道:“无妨,病虽危,但可救。”
“需要什么药物吗?”
徐阳摆了摆手,“不用,其实她这是失了魂了,我可带她找回。”
接着,徐阳胡乱掐了一个法诀,心中却急速的催促王兰道:“去,赶紧把钱惠兰的魂魄带回来。”
他早就等着这一手了,之前钱惠兰的魂魄是一直带在身边的,直到来了这钱府,这才让其在外面等待。
“稍等片刻,我已遣神代为寻找。”徐阳几乎是直接套用了聊斋中的话语。
果不其然,盏茶功夫不到,就见王兰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而徐阳则装模作样的在尸体上比划了一下,手轻轻在尸体的脸上一摸,凝声道。
“快快醒来。”
却见原本无神的女尸在此时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伸展双臂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最后脸上生出了一抹笑意。
这种与人一起欺骗自己父亲的感觉,令她有种少有的刺激感。
钱大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抱着女儿痛声大哭,最后果然送出了一大笔银子,这让王兰喜出望外。
到了这时,徐阳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与王兰完成了一次合作,虽然其中有些取巧的成分,但是各种艰险依旧不足外人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