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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了我和你的交易。”莲笙似有些不安的道，如今这玉扳指既然在沐雪晴的手中，那他自然是知道了。
沐雪晴点头：“他是知道了，但那又如何？这是我和你的交易。”
“可他既然将这玉扳指给了你，便不可能没有要求，就算这是我和你的交易，现在怕也不是了吧？”莲笙惨然一笑，“况且你方才说了，他是因为我才将这枚珍贵的东西交出，你又答应了一什么？”
微微一笑，沐雪晴道：“我就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不错，这是我和你的交易，但现在这个交易已经不成立了，你现在自由了，你家主子用他二十年年的时间换取你这十年的时间，所以你自由了，而这枚玉扳指便是信物。”
莲笙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沐雪晴继续道：“虽然在我看来这个条件似乎有些亏了，但在其他人看来恐怕是我赚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你们想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便要借助庞大的势力，付出的不一定比收获来的要多，就算能成功，那估计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可对于我而言，现在的你才是对我最有利的，做生意自然不能让自己亏本，你的这笔生意，我能肯定自己不会亏本。”
不为其他，只为了莲笙能够为那人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虽然她上辈子死得早，没能看到他们有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但她却是看到了莲笙对那人付出的一切，这种执着的精神和情感才是她想要的。
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者这只是她作为一个想要得到利益的生意人的心思，这才选择了莲笙，想要培养她，但她更想知道的是，莲笙为他付出了一切，究竟能不能换来最后平等相待？毕竟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也有所耳闻，虽然……当时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沐雪晴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她便是那个为顾慕白奉献牺牲了一切最后却落得那样下场的人，而莲笙的结局她却不曾看到，但她希望眼前的人能够得到那份美好，也许只是在渴望，渴望一份她曾经不曾得到过的，却有希望能得到的。
她在莲笙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明明是不同的遭遇不同的人，却有一颗过于天真的心。
情感上她自然是想见到最后她不会走向自己那样的结局，但在理智的基础上，有前世那些记忆存在，沐雪晴却觉得，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曾经明媚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回了，他最终的选择，大概是和曾经的顾慕白一样的。
毕竟人……总是会变，而她见过顾慕白的改变，甚至也在见证着那个人的改变，她不希望眼前的人有朝一日变的和她临死之前那样的绝望，就当做是她的怜悯吧。
莲笙自然不会理解沐雪晴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她不过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她只以为沐雪晴要的，是她的忠心……以及能力，她会回报她的恩情的。
抿了抿唇，莲笙看着沐雪晴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沐雪晴被拉回思绪，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又温柔了几分：“这几日我安排的人应该有来教你们一些基本的武功吧，怎么样？学的如何了？”
莲笙一怔，随即道：“虽然学的有些艰难，但所幸还行。”
“武学的基础并非那么容易的，你从前不曾学习过，自然比不上你家那位，要付出的精力更甚，能自保便是我对你最大的要求了。”沐雪晴道，“既然你说你学得好，那我就不多说什么，相信你自己心中有分寸的。”
莲笙闻言垂下了头颅，也许，她该更加努力才是，这样才不会辜负了她的期望，哪怕这份期望其实我因为利益的缘故。
一旁的欧阳明月看着沐雪晴对莲笙越笑越温柔，也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她的价值就这么大？能让她这么温柔以对？
沐雪晴脸上笑容不减：“这应该是你们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他给我做了信物，但若是我没记错，你上一次拿的便是这个吧？既然这是你付出了性命也要保住的东西，我想我是不是应该还给你？”
莲笙看着沐雪晴递过来的玉扳指，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她：“你……”
“别这样看着我。”沐雪晴轻声道，“他的二十年时间确实比你有价值多，若是他成功了，那这个价值更是现在的十倍不止，不过我不在意未来，我只在意眼前的利益。”
只在意眼前的利益？莲笙愕然，这个利益，指得是她？
沐雪晴一脸不在意的道：“这玉扳指还给你，就当做是我下的一个赌注吧，若是将来你家那位主子出尔反尔并未做到我要求的，那就算我倒霉。但你要记住了，你从今往后可就是欠我一份人情了，你不再是出卖了自己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更加的存粹一些，我们可以是朋友啊。如何？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接过那枚玉扳指，莲笙愣愣的看着她：“朋友？”
“是啊，朋友。”沐雪晴笑意盈盈的道：“朋友有难，自然是要两肋插刀，你如今的近况需要的，我都能帮忙，就算将来真的需要我的助力，我也会帮你，我身后还是有不少人脉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莲笙若是还不明白，那岂不是笨蛋了？
不过……
“他用二十年的时间来换取我的自由，这玉扳指是信物，我自由了，那他呢？”莲笙有些急切的问道。
沐雪晴眨了眨眼睛：“其实有些事情，我还真不好吩咐他去做，万一他以后记恨我那可就不好了，你是他身边的人，又是我的朋友，我有难你自然也要帮忙的吧？”
这不等同于是变相的帮忙吗？虽然明着是他二十年都要替她效力，但做事的实际上还是她，明白了这一层之后，莲笙点头：“没问题，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我定然会全力完成的。”
“不用这样严肃，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就不可能害了自己的朋友，就算要你替我做事，那也是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说打探消息什么的，总之很安全，不会波及到你的性命。”沐雪晴莞尔一笑，“况且我也很想看看，凭他自己一人能否夺回他失去的一切，究竟是要靠他，还是靠你，或者是靠着别人的帮助？”
莲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沐雪晴继续道：“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一旁的欧阳明月目睹了一切之后满脸的震惊，她这简直就是没有任何保障的血亏啊，要是将来他们不认账了，那她能得到什么？只剩下一地鸡毛，这种没有保障的事情能够兑现的几率太小了。她虽然没太听懂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一定不会很简单，说不定还是和皇室的争斗有关系，而沐雪晴说的那一句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找她，这就相当于一种没有回报的投资，天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兑现如今的承诺？还是压根就打算装失忆忘记了，她将信物都直接还给了对方，不等于对着对方说：我什么都没有，但我现在答应了要帮你，你以后一定可以赖账的……这是什么鬼？她这是同情心泛滥了？
于是，欧阳明月也问了，一脸担忧：“你没事吧？你这样的话万一以后他们不认账，那你就是血本无归啊，说不定还要被对方坑一把。”
莲笙：“……”
欧阳明月是站在沐雪晴这一边的，她虽然表现的对莲笙很是热情，但说到底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她和沐雪晴已经有了不少的交情，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之下，她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沐雪晴看了她一眼：“你不懂，我这是信任，我信任的并非是别人，而是她，就算将来她的那位主子不愿意或者是不承认这个约定，但我相信她会的。”
这种自信的语气，让欧阳明月一脸茫然的看了几眼莲笙，她真的值得信任？
似乎是感受到了欧阳明月的怀疑，莲笙忽然举起右手，语气沉静：“我殷凝曼对天发誓，若将来做出任何对沐雪晴不利的事情，或者是违背了曾经的诺言，便叫我千刀万剐生不如死，甚至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忽然发誓，让沐雪晴和欧阳明月都吓了一大跳。
沐雪晴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她道：“不至于发这么狠的毒誓吧？”你就算发誓也稍微温和一些好不好？万一以后那人真的毁约，她可就是被拖累的了，这种誓言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但至少不要乱发誓。
莲笙却是垂下了眼帘：“既然你信任我，那我便不会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事，你今日之恩我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因为你是我值得相交的朋友。”
朋友两字，说的轻巧，但真要做到信任的朋友，却不一定会有。
人心易变。
顿了顿，她看着欧阳明月道：“我真实的名字叫做殷凝曼。”
沐雪晴调查过她的身份，名字什么的自然也是知道了。
而欧阳明月却是看着她，细细的思索着殷凝曼这个名字，只觉这名字甚是耳熟，却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