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身后的容烟,沐雪晴急忙拉着桃花离开。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简直让她几乎吐血,再不快点溜她就跑不掉了。
桃花一脸惊喜:“小姐您回来了,没什么事儿吧?”
沐雪晴笑得有些心惊:“没事,没事……不过你怎么了?如此匆忙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回头看了一眼,容烟并未追来,沐雪晴也松了一口气。
桃花低声道:“小姐,外面的禁军开始撤离了,门口守着的那些百姓似乎有些不妙啊,我担心他们要是冲进来了……”
“他们冲进来了又如何?若他们能踏入这忠勇侯府半步,那算他们有本事。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没撤完吗?等他们撤的一个都没有了,那些人也还要再观看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沐雪晴沉声道。
“可是我担心双拳难敌四手啊,外面那些人那么激动愤恨,闯进来了,我们的人若是……”
“好了,这些都不要说了,忠勇侯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桃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沐雪晴打断。
桃花张了张嘴,低声道:“老爷和沐少爷在书房之中,您要现在过去?”
“现在不过去可是错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也许还能看到什么惊喜的。”沐雪晴道。
桃花看着她如此,不免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容姑娘她顶着您的名声做的事情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肯定的吗?
沐雪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奇的问:“过分?有多过分啊。”,、
桃花一听,顿时义愤填膺的道:“她不仅说十天之内若是没有抓到真凶就当场自尽,可那个时候她顶着的是您的面容啊,这不是害小姐您吗?还有,在府中的时候,她可是打了不少人的。”
眨了眨眼睛,沐雪晴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沐雪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桃花焦急的道:“可是,小姐,您的名声都被她给迫害了呀。”
沐雪晴瞬间失笑:“桃花,我的名声还有值得她迫害的余地吗?反正早就已经没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件小事,再说了,换了我说不定心情不好我也会打人的。”
“小姐……”
“好啦好啦,知道你这几天肯定受委屈了,先忍忍,办正事要紧,这件事情过后我一定给你报仇,好吗?”沐雪晴捏了捏桃花的脸,笑嘻嘻的道。
桃花:“小姐,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乖,我发誓,一定给你报仇,好不好?”
桃花:“……”
看着沐雪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这几日在容烟这里受到的委屈顿时化作了无奈:“好吧,我听小姐的。”
“这不就好了。”沐雪晴笑着道。
此时的书房之中,忠勇侯一脸菜色,对面的沐宣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沐雪晴,你可真是一个灾星,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早知道就不接你回来了,让你在山中自生自灭。”忠勇侯很是哀怨,虽然明白这件事情不能怪沐雪晴,可事情发展到了今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要么就是她做的,要么就是冲着她去的,源头都是在她,所以他才会如此怨恨沐雪晴。
一旁的沐宣城垂下眼眸,纵然不认同他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沐雪晴确实是个灾星,至少她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
她回到忠勇侯府短短的一段时间,就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让整个帝都都变了天,不是灾星是什么?
沉默片刻,他抬头,语气沉静:“父亲,为今之计我们得赶快想办法脱身啊,陛下纵然下令要抓人,可是我们都是无辜的,若真要抓人,那也该是二姐和冷姨娘才对,其他人可是无辜的。”
忠勇侯又岂会不知,但他也很无奈:“话虽如此,但陛下已然下旨,怎还有回旋的余地?”
随即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悲戚的神情:“我看陛下这是想要趁机再次打压沐家了。”
说起陛下打压沐家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心里又如何能不憋屈?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就是如此,哪怕太后也算是沐家人,可陛下为何就如此的厌恶沐家呢?
这一点他想不通,但陛下的吩咐他也只能照做,不然沐家只会比现在还惨。
看着忠勇侯面上的神情,沐宣城目露精光,沉声道:“父亲,我有一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是……”沐宣城顿时欲言又止,纠结不已:“唉,算了,这话说出来恐怕是大逆不道的,到时父亲恐怕还会怪罪我。”
“与此事有关?”
“差不多。”
“那……能否让沐家顺利脱离危险?”
“能。”沐宣城信誓旦旦的点头道。
忠勇侯道:“既然如此,那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畅所欲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听到这句话,沐宣城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面上却是凝重无比,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既然陛下一直在打压沐家,那您为何不另外选一座靠山呢?”
忠勇侯蓦然一惊,诧异的看着他:“你……你的意思是……”
“不错。”沐宣城点头,“父亲,另择明主才是上山之策。”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忠勇侯嘴上说着不可,但思绪已然有了些混乱,他的反应更是直接出卖了他。
对此,沐宣城心中一喜,成功了。
忠勇侯思绪有些混乱,十分复杂,这么多年乾元帝对沐家的打压他都有感受到,若说另投明主,他自然想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如此做只会让沐家满门皆灭。
看着忠勇侯面上犹疑不定的神情,沐宣城知道他心动了,不由再次乘胜追击的说道:“父亲,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背后不知道是谁想要对付沐雪晴,可我觉得他也不打算放过沐家,甚至陛下还会借着此事对沐家发难。”
顿了顿,他道:“虽然我不太清楚当年的恩怨是什么,但这些年父亲在朝中可有得到陛下重任?既然如此,为何不另择明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是父亲答应了,我可以为您安排后路,保证让沐家安全。”
他肯定的话语,让忠勇侯心中大惊,迟疑片刻之后却还是问道:“这真的可行吗?”
沐宣城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道:“父亲放心,母亲当初在南国还是给我留下了不少人脉的,而且其中一位更是认识传闻之中的瑶华女帝,此次瑶华女帝和南国一起联手攻打东陵国,背后也有我那位朋友在出谋划策,若是父亲想要投靠明主,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忠勇侯大惊:“纵然陛下对沐家是一味打压,甚至不待见,但我不能背叛东陵国,若是可以,只要能保命就可,其他的可以容后再说。”
“父亲是不想出卖东陵国?”沐宣城一愣,随即失笑:“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未要您出卖东陵国啊,我只是说要投靠瑶华女帝,而在此次的事情当中,您可以做的就是让离王殿下再也无法掌握兵权,甚至无法活着,这一份礼物便是送给瑶华女帝的大礼,父亲意下如何?”
“这……”忠勇侯再次迟疑了,要他去对付顾瑾玄?那不是太为难他了吗?
看着他的神情,沐宣城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害怕,沉声道:“父亲,我虽然所知不多,但也知晓陛下厌恶离王殿下,而最近坊间流传的关于皇后娘娘的那些故事,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或许离王殿下真的并非陛下的儿子,所以鼻血才如此厌恶他,可是离王殿下战功赫赫,战场之上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是瑶华女帝也未必会不忌惮,只要您办成了这件事情,若是陛下还未对您委以重任,那么您投靠瑶华女帝就一定会成功了。”
其实忠勇侯若是当初选择假意投靠祁王,暗中替乾元帝做事,或许也不会混到如此地步,可仔细想想,陛下本就不待见沐家,要是暗中替他做事,其他人又不知道,那找沐家麻烦的理由就更多了。
迟疑片刻,忠勇侯道:“你那位朋友可靠吗?”
“父亲不必担忧,自然是可靠的。”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你不前往夏朝,而是来东陵国。”
沐宣城:“……”怎么忽然就聪明了?
轻叹一声,他低声道:“父亲,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父子情深,但母亲一直对您念念不忘,只是您的身份……她去世之后要我一定要认祖归宗,不然母亲死不瞑目,若否,我早已投靠瑶华女帝,说不定今日已然是地位尊贵之人了。”
沐宣城是故意提起她母亲的,就是为了瓦解忠勇侯的坚持。
果然,听到他提起自己去世的母亲,忠勇侯也不免叹了一口气,随即道:“好,父亲相信你,不过对方会答应吗?”